最近怎麼了,看到劉子墨,她總會有一種不是劉子墨的錯覺。看到額日敦也是如此,如果他們不是他們,那他們又是誰?分明是自己曾經熟識的人,突然間覺得陌生,又突然間覺得很熟悉,熟悉到與她心裏的人合二為一。
“天煒已經長大了,你隨我早日歸隱吧?”
歸隱?就這個問題,他們就已經說好了,九年之約。額日敦突然提及天煒長大,難不成他已經查清了背後的真相,知道真正對付三王之人乃是天煒,而非她之功。“額日敦,你還是早些離開,免得徒惹是非。”
“我此行專程來瞧你。”
“別說這麼好聽,你們男人又怎會把女人放到最重的位置。你此次入京,是不是打探虛實?額日敦,我可警告你,別在這裏弄出風波,否則我絕不會饒你。”
額日敦嘿嘿幹笑,頭一歪,“我不想離開你,既是冰玉花,你身上就有解藥。你若服下解藥,我就徹底失去你了。”
“你這個傻瓜——”香君啐罵著,“咦,你怎麼沒戴耳環。難道你不知道,我把解藥藏在你的耳環之中麼。”
額日敦怔了一怔:“你為何要把解藥藏於耳環?”
今日的他沒有戴耳環,就在香君欲細瞧之時,額日敦轉過臉去,避開耳朵,似乎是有意要藏匿什麼。
“你說呢?”香君把問題拋了回去,那隻是一半的藥末,還有一半在自己身上。
額日敦用手為枕,兩隻胳膊巧妙地護住耳垂,久久地凝視著漂亮的帳頂:“讓我猜猜。你這是表白決心,非我不嫁,唯有我才能替你解毒。那……我明白你的心意了。至於安平公主就不用嫁入鐵鷹國。”他翻身坐起,站在帳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曾此刻夜深人靜,他得趕緊離開。
“你呀,這是大央君臣議定的事,豈是我一人說了算的。再則安平和親,到時候會帶去大批的工匠藝人,耕種糧食,種桑織布都會帶過去……”
“香兒,我不想離開。”額日敦仿佛明白,這不僅僅嫁位公主過去,更多的是中土文化的傳承,還有糧食的耕種技術等等,心下一暖,捧住香君的纖手,道不盡的依戀。就似此去一別又是很久,隻一刹,香君腦海中浮現一個人。在邊城遇到的神秘男子,這樣的氣息,與眼前的他如出一轍。
“罷了,我該離去。留得久了對你不好。”
他會顧忌她的聲名,這倒是出乎香君的意料。
“神子!”香君還是想問個明白,那個暗中指點她的神秘男子是否真是他?回頭細想,他不知她身中冰玉花之毒,而神秘男子是親眼看她服食冰玉花的。為何有如此怪異的相似,連他的氣息甚至語調都有幾分相似,不同的隻是聲音。
麵前的額日敦令香君越來越糊塗,同時也令她的疑惑越來越重。
男人都是好色的,安平正值妙齡,國色天香,這樣的容貌,這樣的嬌美,再則才華橫溢,又有哪個男子不喜歡呢。如果額日敦真的迎娶了安平,那顆記掛的心就會放下。想到自己會放下,香君的心中湧出一絲不安與不舍。
就在她明白真心之時,額日敦又快速地替代了劉子墨?
不,怎會是這樣?明明額日敦,與他在一起,卻有與劉子墨相處的感覺。不同的是,那涓細流變成了暖流,以前給她安全之感,如今令她心生相思之意。
“香兒,不要擔心,我們會幸福的!”
會幸福的?她還能期望幸福麼?可是他的眼裏皆是滿滿的信心,堅定而肯定的,令她不容辯駁。他纖長的手指掠過她的臉頰,像一片春風裏拂過的柳葉,酥酥癢癢,在她的心中攪起一片漣漪。她的柔荑不由自己地撫上了他的大手,兩手交融的刹那,香君渾身一顫。他的手是那樣的溫暖,肌膚細膩得如同自己的絲綢,這……會是鐵鷹國經戰沙場的額日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