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中秋佳節了,後宮之內一片忙碌,一則天煒就快十四了,二則三年一度的秋試即將結束。
剛醒轉,香君尚未下榻,眾宮人齊聲道:“恭喜太後,賀喜太後!”
“喜從何來?”香君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好事。
章貴捧著一塊托盤,走近香君跟前,香君滿是狐疑,撩開托盤,一塊白綾上星星點點的落紅,如殷紅的梅花。“這是……”
章貴道:“回稟太後,皇上成人了。”
“成人了?”香君如夢初醒,就是說她的兒子又懂人事,知道男女之事了。
她已經老了?一個箭步走近菱花鏡,鏡中的人兒依如昔日。她尚未真正的品嚐青春,就已經色衰年老,豈不令人遺憾。自古以來幾乎所有的女子都懼怕年華逝去,珍視青春美貌,即便是香君也脫了不俗。細瞧之後,發現自己並未失色,依舊年輕美麗,懸著的心複又落回腹中。
香君道:“侍寢的是何人?”
“回太後,沁芳宮的一名鐵鷹國宮娥。”
沁芳宮,宸妃寢宮,侍寢之人不是宸妃,卻是她身邊的一名宮娥。宸妃乃是鐵鷹國的和親公主,芳名阿詩娜,居說是鐵鷹老王汗兄弟之女。嫁入大央皇宮後,封為宸妃。
“章貴,傳懿旨,封那女子為婕妤。”
頓時間,後宮之中熱鬧起來。毓秀宮內傳來消息,許幽蘭侍寢,封為蘭嬪,移居別宮,又有唐圓圓侍寢,進封麗嬪。
中秋節這天上午,香君將宸妃、珠婕妤、蘭嬪、麗嬪喚在一起,商議晚上大宴群臣之事。雖說大事已經定下來,但今夜不同,同時宴慶的還有今科得中的三甲。
宸妃看到的珠婕妤就一臉怒容。趁她醉酒,居然敢承寵,數日之內,害她成為後宮之中的笑料與恥辱。這也怪,她總覺得皇上尚未長大,時不時還說幾句譏諷的話,自珠婕妤離開之後,她使盡手段,欲留皇上,可皇上依舊翩然而去。
香君欣賞著滿園婀娜多姿的菊花,“一花豔怎比滿園鬥芳。”她本是想勸宸妃,不可專寵,她們的夫君不是尋常百姓,而是天朝的皇帝。
話音落時,不知何處飄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片葉枯孰知天下皆秋!”
幾人回眸時,那邊小徑上移來幾位翩翩少年郎,走在最前麵的乃是修心殿的太監。
近了跟前,其間一位少年繼續道:“觀音閣觀音賜祥地,歲歲福音。”
宸妃與珠婕妤皆是鐵鷹人,這種對聯也未玩過,唯有蘭嬪與麗嬪在那兒冥思苦想。
香君細瞧三人,朝中得力的文武官員,她也是見過的,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主持的秋試。想到秋試已猜中三人身份,香君道:“鯉魚寨鯉魚躍龍門,年年有魚。”
三位少年郎春風得意,皆驚異地審視著香君,今兒日的她未著盛服,是最平常的宮袍,與四名嬪妃站在一起,猶如姐妹嬪妃。
其間有一人抱拳道:“娘娘對得真妙!”
香君巧然一笑,道:“可是去見皇上的?”
“回太後的話,正是。”
太監話落,幾人麵露驚色,齊跪地上:“太後娘娘長樂無極!請太後恕罪——”
“不知者不為過。你們且去莫讓皇上久等了。”
幾人起身,細細地打量著這位年輕美麗的太後,渾身上下漾著青春的氣息,與幾位嬪妃站在一起尤其醒目,就是牡丹花獨傲山野雛菊,掩飾不住的絕代風華。
香君與眾妃說了會兒話,各自散去,約好今晚早日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