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說月亮最寂寞一
很多年前的北國究竟是什麼樣子?
她都快要忘記那些美景以及傷痛灰暗,唯一記得卻是滿天的大雪紛紛而下天空一片陰霾,霓虹燈下的繁華城市耀眼的奪目,銀白的雪落在數不清的高層大廈之上,掩蓋了無數罪惡與汙垢,格外的安靜,比這江南的煙雨之色更美了幾分,她有多喜歡赤腳踩在潔白一片的雪地上,陳舊的胡同內會有些老人住在那各具特色的四合院中,早已凋零的棗樹上落滿了雪,輕輕拍打便會潸潸而落,在這銀白的世界裏閃閃發光的落地融為一體。
三歲的時候母親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家,而後便是噩夢的開始。
是一切的開端。
“你是沒人要的野孩子!是野種!趕緊離開這裏!”
“我們不願意和你一起玩!”
她的母親愛上了dubo,認識了一個糾纏她與她的母親十多年的男人,無數的怨恨埋藏在幼年她的心中,仇恨著想要結束這一切,耳中是幼年的孩童嘲笑的聲音,亦或是破碎的呻吟聲,劇烈的搖床聲,無論怎樣埋著頭鑽進溫暖的被子裏都無法阻止那惡心的聲音穿去耳中,一遍又一遍得在內心咒罵著,當一切都停止了下來她卻隻能咬著下唇默默地流淚。
他們之間有過多少次的為錢爭吵,又有多少次為錢而打架,那男人拽著他母親長長的的頭發狠狠地往牆上撞去,皮膚上的黑青布滿全身,母親的哭泣聲求饒聲,男人的咒罵聲,讓她多麼的害怕開始躲在床上,透過門口看見那男人把她的母親拖到了客廳,手中的菜刀準備惡狠狠的砍去…一切都是噩夢,奪目而出的淚水充沛了雙眼,母親不知那裏來了的力氣,抱著她衝出了那狹小的家,將她塞進出租車送到奶奶家…
而後,那男人並沒有放過他們。
她隻記得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多麼優雅的將那男人殺死。
一身白紗裙染滿鮮豔的血色,臉上也有斑斑血跡,嘴上還掛著殘忍的微笑,一旁的母親呆愣的坐在地板上,看著蕭茗一刀又一刀的插進那男人的心髒,鮮血也不斷的湧出,源源不斷的從那身體裏流出,那雙恐懼的雙眼睜得老大,布滿了血絲,嘴還長著,似乎還像從吐出無數的汙言穢語,她站起身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猜了幾腳歪了歪頭,溫暖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並沒有消失,一旁的母親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也不知道是恐懼亦或是什麼。
母親將她一身染血的裙子脫了下來,自己穿上,為她細致溫柔的清洗了身子,一邊擦拭著她的身體,一邊流淚,用毛巾擦幹了身子將那刀上的指紋全部抹點,自己的指紋弄了上去,而後便是寂靜的等待,母親嗚咽著撫摸著蕭茗的發,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說:“好好活著,媽媽對不起你。”
那一天,北國的雪下的很大,像是一場難得的盛宴,又好像是為她而悲哀,窗外的雪花依舊無聲的下著,為她迎來了這一小節的終結。
她的母親代她入了牢,不舍的目光依舊緊盯身後的女兒,從來沒有那麼悲哀過,後悔著當初所做的決定。
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