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兮，那時候我才十歲。”
“十歲就有了那麼周詳的計劃，姐，我真佩服你。”
“我是個孤兒，想要體會一下富裕人家幸福的生活，有錯嗎？”二慢轉身，笑容盡失，眼底清冷：“你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公主，我隻不過找人讓你體驗一下我們這種人的生活罷了。”
莫兮直視她的眼睛：“想讓我和你感同身受？”
“你永遠都不能體會到我的心境，就像現在的我，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
“你已經名利雙收了。”
“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家庭溫暖，我要的是心安理得。”她兩隻手抓住莫兮的胳膊，低聲吼著：“可我什麼都沒有，我是個孤兒，我是個被領養家庭拋棄的問題少女。”
莫兮忍住背部傳來的疼痛，抓住她的兩個手腕：“所以，當時我爸媽就知道是你策劃了那場意外，對不對？”
“我隻是想讓她們嚇唬嚇唬你，我沒想到她們下手這麼重。我跪在你爸媽麵前懺悔，他們嘴上原諒了我，可他們心裏過不去這個坎。”二慢搖了搖頭：“他們放棄了我。”
“他們隻是希望你開始新的生活。”
“一出生就被拋棄的人，有什麼資格奢望別人的愛。”
兩人不歡而散，二慢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發出一聲響動，莫兮心底就多絕望一分。
她不禁想到了二慢第一次參加畫畫比賽時，錯失第一名的二慢打電話給她，哭到打嗝。那時候的自己一直覺得二慢就是自己的家人，是自己可以依賴的姐姐。
微信的提示聲打斷了她的回憶，董一凡：“兮兮，我一會帶著密碼箱過去。”
“好。”
手機黑屏，她看了看二慢帶來的東西，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此情不斷斷舊念，隻是此時念難斷。”
二慢低著頭翻找打火機，一頭撞到了別人懷裏。她有些哆嗦的手裏夾著煙，抬頭，看到了陳玉萍的臉。
四目相對，無言，而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噴湧而出。
陳玉萍整了整脖子裏的絲巾，往左邊跨了一小步，抬腳。
二慢伸手擋在她麵前，冷笑一聲：“韓夫人，你好。”
兩人僵持著原地，陳玉萍伸手推她的胳膊，一動不動：“你想幹什麼？”
“韓夫人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嗎？”
“我不認識你，請你讓開。”
“您不認識我沒關係，段與寬，認識吧？”
陳玉萍的臉變得灰白，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你再不起來我就叫人了。”
“上層社會的空氣是不是比窮人好一百倍？”二慢慢慢放下胳膊，偏著頭看她：“窮是病，窮人都有罪，嫁給窮人死路一條。”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夫人有這樣的覺悟，當初怎麼會看上一貧如洗的段與寬了呢？”
陳玉萍抑製不住心跳，使勁按壓了幾下太陽穴，徑直的往前走。
二慢站在原地：“為什麼要生下我？”
空氣凝固，陳玉萍停下腳步，手背上輸液處在出血，顧不得疼痛，走到二慢身後：“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你哪有來到這個世界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