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季昕然曾做的這一切。
“我的是黎喬燁的愛!”季昕然亦否定了她的話。“你知道他跟我求婚時,過些什麼話嗎?”至今,她仍記得十分清楚:“他……我是他遇到的,最特別的女人,如果自己能讓這個最特別的女人幸福一輩子,將是他此生最有成就的事情!”
幸福一輩子!多麼艱難的承諾,他怎麼那麼輕易的就出了口?
“他是怎麼跟你求婚的?”季昕然譏諷的問,“是不是跟你了同樣的話?”季雪如沉默。她覺得,如果季昕然知道她在結婚協議書上簽字的全過程,一定會認為自己依舊是那個幸運的女人。不過,季昕然將她的沉默當做了默認,“你一定很開心吧……你自己也你是因為愛才跟了他,甘願背上情婦這樣恥辱的字眼……”著,她笑了起來,譏諷的笑意在她臉上肆意橫行,“現在你終於能嫁給他了,你一定非常開心!”
季雪如依舊沉默。她的不開心,無法對季昕然解釋,也沒有必要明。
“你一定要多開心一點,”然而,季昕然的笑意陡然收斂,聲音驀地轉冷:“否則,以後當你痛苦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多的回憶可以支撐下去了!”“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她瞪著季雪如睜大的雙眸,“對於黎喬燁來,愛就是最廉價的東西!他可以輕易的給你,收回來的時候也一樣毫不留情!黎太太這個位置,我是第一個坐的,但你絕對不是最後一個!”她的聲音愈發冰冷,她的話更像是可怕的預言:“他曾對我過多少甜言蜜語,也曾把我捧在手心寵愛,讓人感覺自己的確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人,絕對值得那樣無微不至的榮寵!可是現在呢,你看看我,季雪如,你好好看看我,前妻、被拋棄的人、與黎家再無任何關係……你看清楚我的模樣,因為這就是你以後的樣子!”
--因為這就是,你以後的樣子--季雪如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像是一把有力的斧子,直切她心髒最最關鍵的部位。“黎太太,黎太太……”略帶尷尬的喚聲將她從失神中拉回。她對上鄭設計師那張疑惑的臉,“黎太太,你是不是不舒服?如果是這樣,不如我們再約個時間……”“不必了!”話未完就被打斷,她伸出手,隨意指在了眾多設計圖中的一張,“就要這一款,我已經決定了。”沒必要再為這樣的事情浪費時間。
見狀,鄭設計師顯然有話想。但最終,麵對季雪如堅定的眼神,他還是決定放棄,“好,我會用最快的時間做出來,供黎太太您試穿。”“謝謝!”她並不在意,完,便起身走出了設計師的工作室。
看著她削瘦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鄭設計師蹙眉,這位新娘好像不太高興!難道是他的設計圖無法勾起大明星的興趣?還是……無論如何,他非常盡職的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片刻,電話接通,“黎先生,黎太太已經選定了婚紗的款式,剛才已經離開了。”“好的,謝謝。”微微一頓,黎喬燁繼續問:“她選中了什麼款式?”
設計師聳肩,雖然他這裏的每一款設計都非常不錯,但他仍舊實話實:“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隨便選了一款。不過黎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黎太太在婚禮那非常漂亮的!”那邊又頓了一下,才道:“好,謝謝你!”然後掛斷了電話。
車子在擁擠的市區緩慢前行,她看著窗外湧動的人群與車流,季昕然的聲音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因為這就是,你以後的樣子--她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其實昕然的,她早已領悟。隻是,她並不認為自己需要顧忌到這一層。她成為他的妻子,是迫於他的威脅;她不想要嫁給他,並不僅僅因為他給予的愛如此廉價,更因為她的愛,已經在他給予的傷痛之中,一點點沉寂。
“太太,”這時,前排的司機恭敬的道:“黎先生讓我提醒您,今可以順便去酒店把您的東西搬回家。”聞言,季雪如怔了一下,沒有出聲。司機跟在黎喬燁身邊多年,機靈無比,當下便將她的沉默認為是默認。方向盤一轉,自動朝她之前住的酒店開去。
--黎太太--三個字像是一種桎梏,讓她喘不過起來。此刻的一分一秒已是無比的煎熬,以後將會是什麼樣的生活,她根本不敢想象。成為黎太太之後的未來,她再沒有絲毫的期盼!“我先去……大宅接然然……”不知為什麼出這樣的話,本來是無意識的,但話一出口,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在她心中突然形成。司機微愣,卻沒有多什麼,隻回答了一聲:“好!”
雖然他是跟在黎喬燁身邊,但這位可是少奶奶,他也絕不敢個“不”字啊!
見到季雪如,然然最開心了。雖然爺爺奶奶也很好沒錯,但媽咪對這個人兒來,是無可代替的!“媽咪,你有沒有想然然?”人兒高興的撲入她懷裏,嘴兒湊在她的耳邊。“當然!”季雪如肯定的回答。聞言,人兒更加開心了,“然然也很想媽咪呢!”著,還在她臉上“啵”了一個。看著這一副母子親昵的畫麵,黎媽本來還有些埋怨季雪如來接人的時間太早,這會兒一下子就消散了。
“然然可乖了!”她立即加入了這親昵的氣氛中,“晚上不吵也不鬧,我給他講故事,故事才聽到一半,就抱著熊睡著了。早餐還喝了兩大杯牛奶呢!”季雪如感激的一笑:“是您把他照顧得很好,您費心了!”禮貌的話語,帶著刻意的疏離。黎媽也回之一笑,卻沒再什麼。
“然然,跟奶奶再見,”但見季雪如將他抱起來,一邊道:“我們要回去了。”然然點頭,還未來得及照做,卻聽奶奶道:“雪如,我實在舍不得然然,不如留在這裏住幾吧!”他能看懂奶奶眼底對他疼愛的目光,不由地咬了一下嘴兒。他也喜歡待在爺爺奶奶身邊啊!爺爺會陪他玩智力遊戲,而奶奶就給他講故事,對他可好了!但是,當媽媽:“我……我還是先接然然回去……有時間,我就會帶他來看你們。”他就知道,媽咪不想他待在這裏。雖然心中不舍,但他還是要跟著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