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如沒有回答。她不是無法回答,而是其中的緣由和故事太多,三言兩語無法清。“雨菱,”她隻能:“如果對這樣的一個人,彼此糾纏了十來年,你卻仍感受不到他對你有任何愛情可言,你會怎麼做?”啊!何雨菱愣住,原來她從來沒感受到,黎喬燁是多麼的深愛著她!到底是她太遲鈍,還是黎喬燁的表達方法太失敗了?!“雪如,”她語速焦急的著:“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隻是無限的放大了他的壞處,所以才看不到他的好處?”

他的好處?他們之間僅有的甜蜜--在海邊別墅單獨度過的那幾時光,一一浮現腦海。其實她不太願意回想起那段時光的,因為他之後的,那幾不過是一場戲,所以在她的心裏,那幾的美好不過是一個巨大的諷刺罷了。它時常張著大口,在嘲笑譏諷著她的自作多情,她的幼稚好騙。

於是,何雨菱的--他的好處,在她心裏根本沒留下過一絲溫暖。

“別了,雨菱。”她無意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海邊風很大,我們回去吧,應該可以吃晚飯了。”知道海邊風很大的人,卻在這裏待了一個下午。到底心裏有多少紛繁的思緒,才需要如此寒冷且強勁的海風幫忙梳理?!何雨菱也不願跟她討論太多,得再多,都不及心中的本能來得更加實在與真切!“雪如,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你再也見不到他了,你會怎麼辦?”

這個問題比海風更強勁,幾乎直擊季雪如的心髒,讓她一下就愣住了。她的眸光驚疑不定的梭巡在何雨菱的臉,“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何雨菱很滿意她的反應,於是又加重語氣,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問你,如果黎總出了什麼事,你會不會傷心?”

她根本不敢去想這個問題,她的思緒集中在了何雨菱的“如果”上,“雨菱,他……他怎麼了?他沒事的吧,你一定是嚇唬我的……”

“我沒有嚇唬你!”何雨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以為這幾他真的出國了?他不讓我告訴你,這幾他其實都在醫院裏!”季雪如的麵色不禁唰白:“醫院……!”“對!”何雨菱肯定的點頭,嚴肅的麵色中沒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你們吵架的那晚上,他喝醉了酒,一個人開車上了北環海公路……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第二早上我趕到那裏的時候,隻見他渾身濕透,身上到處都是傷,連開車門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坐在地上!”

季雪如驚大雙目,想象著她敘述中的場景,一個字也不出來。

“醫生給他做了檢查,他跟一個人打架,不可能留下那麼多傷痕,一定是被人給群毆了。”何雨菱繼續著:“他昏睡在地上,被大雨淋了一整夜,用了兩時間才退燒,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雪如,你去看看他吧,雖然他讓我不要告訴你……”何雨菱急切的道:“但他經常拿著電話發呆,除了你,他會是在等誰的電話呢?”可是,可是從他黯然的眼神看來,她一定未曾打過一通電話給他。“雪如,他幾幾夜沒回家,你是真的不著急嗎?”

“我……”季雪如被她追問得怔怔的,不禁吐出了心裏話:“我的擔心……他需要嗎?”聞言,何雨菱也是一怔,但她立即肯定的點頭:“他需要啊,你知道嗎,他……”差點就要出她知道的、但黎喬燁一再警告她不能出來的,喉嚨裏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總算是被她控製住了。她改口道:“他是多麼的需要你,你知道嗎?也許……也許用他的所有來交換你,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在何雨菱看來,她的可是實話;但在季雪如看來,這就像個笑話了。這個笑話立即將她從迷惘與訝異中拉了出來,讓她幾乎是瞬間就恢複了平靜。“他沒什麼事了吧……”平靜的語氣,不像詢問,更像是肯定的猜測。何雨菱一愣,好像自己剛才的焦急不過是唱了一支獨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