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你我無情?”

“對,就是你,你無情、冷酷,你的眼裏隻有你自己,隻有你的孩子,再無其他!我討厭你這種人,自私、自大、自以為是!”

她瞪大眼睛,責怪中卻帶著酸。

隻是這種微酸的情緒卻被他捕捉到了,他似乎有點明白了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蘇暖暖,你別冤枉好人!早在你懷孕時,我就叫你生下孩子,留在聖汐,別我無情,更別我的眼裏隻有孩子,是你自己偷偷走掉的!”

對於之前的事,他在知道後就向她道歉了,後來她懷孕,他明明有告訴過她,讓她留下來,這個笨女人難道聽不懂嗎?

她終於忍不住衝口而出,積壓了一年的怨念終於宣泄出來:“你從來就沒想過要我留下,不是嗎?生下孩子留在聖汐,下一句不就是趕走母親嗎?你隻想要我肚子裏的孩子,我隻是你的生育工具,我真不明白,下隻有我一個女人會生孩子嗎?既然你不喜歡孩子的母親,又為什麼偏偏要讓你討厭的女人給你生孩子?”

他終於明白了,她在氣什麼。

忽然,一抹笑爬上了他的麵龐,挑眉,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拉近,剛剛的憤怒瞬間一掃而空,心裏竟然那樣安慰、悸動。

“蘇暖暖,你知道自己有多傻嗎?真想不到,一個高中生的理解力竟然會這麼差。”

她錯愕,任由他拉近,忘了去掙紮。

“你是什麼意思?我哪裏理解錯了?”

他用力按住她瘦削的肩,鄭重而嚴肅地望著她的眼睛:“聽好,同樣的話,我再一遍,我要你生下孩子,留在聖汐,聽懂了嗎?”

她輕輕地搖頭,默然,還是不懂。

看著她眼裏不斷閃過的問號,他又補充道:“留在聖汐的主語是,你和孩子。我要孩子,更要你!下會生孩子的女人那麼多,可我隻想要你給我生,懂了嗎?”

她望著他真誠的目光,喉嚨發緊,一股股酸澀的感覺湧上心頭,灼得鼻尖通紅。

她哽咽著,不出一個字,兩行淚撲簌而下。

她不應該恨他了嗎?隻有她知道,她早就不恨他了。

在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之後,她對他,除了同情,還有心疼。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妥協,當初他給的傷害,足以讓她痛到下輩子,可是,她偏偏就開始心疼起他了,心疼到一想起他們的曾經,就像在吃著苦瓜拌蜂蜜一樣。

他的臉在她的眼前變得模糊,可他的聲音浸在她的淚裏,聽起來又苦又澀:“我要你,一直一直要你,我是被氣糊塗了,一年前才會放你走。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隻能是,必須是!”

他看著她的淚,看著她氤氳著水霧的長睫,不時地抖動著,每一下都抽打在他的心上。

一年後,這個懷抱,久違卻熟悉,聞著專屬於他的味道,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無數個夜裏,她被凍醒,因為沒有這個懷抱。

就像是夢,她喃喃道:“可你從來沒有過……”

他低語:“什麼?”

她臉一紅,弱弱地推開他,抬眸,被淚水沾濕的睫毛忽閃著,跳躍著別樣的光彩:“你喜歡我……”

他一勾唇,壞笑:“你好像忘了,你是我的……妹妹!”

雖然她沒有,但其實已經無須多言,她真正在乎的,不是他們的關係,而是他的心,他們根本不是兄妹,這女人到底瞞了他什麼?

什麼叫情不自禁,什麼叫相思成災,她算是知道了,從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她早就亂了。

這個時候,他是想抬杠嗎?那就抬抬看好了,她不要再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她一吸鼻子,迅速擦掉了臉上的淚,繃緊了臉,溫度直接降到冰點:“你大概也忘了,我要跟方子霄結婚了!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對我很好,還很喜……”

“我愛你!”

他當機立斷,打劫了她下麵的話。

他剛剛什麼?她沒聽清,能不能再一次?

她愣在那,一動不動,隻是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原來,自己對他的怨念,隻是因為這三個字。

女人,到底是聽覺動物。

她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心跳加速,隻為了再聽到他那句話。

他的話,讓她哭得更凶了,他卻心翼翼地吻幹她臉上的淚,

“知道嗎?其實你不用再這樣懲罰我了,愛上你,就是對我最好的懲罰,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贖罪,你會給我這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