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近蘇剪瞳,俯身看著她的眉眼。她整個人都是秀氣的、通透的,而且蠻幹淨的。能讓他心生幹淨這兩個詞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他剛剛咬過她的唇,有點像可樂一樣的味道,喝在口裏,有什麼東西輕輕彈開來,爆開來,滑得又有點像巧克力,不濃鬱的巧克力,或者像加奶的咖啡……

總之他也無法準確定義來自她的味道到底是什麼,全是食物的味道,充斥在口鼻間,讓他舒服,且有點懷念。

他伸手摸了摸她細細的頭發,很難得地不排斥別人還在滴著水的頭發。蘇剪瞳躺在沙發上不甚安穩,扭頭掉進了他的懷裏。

蘇剪瞳躺在他臂彎裏醒來,看清他豔若桃李的眉眼,嚇得跳了起來,二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去給你找換洗衣服。

躺著吧,真是的,淹死了我賠不起。郎臨溪重新抱起她,放在沙發上,扔了浴巾給她擦頭發,身體不好就,別硬撐著。

蘇剪瞳訕訕地笑了一下,我也不是身體不好,實在是餓了。

……現實生活中還真的有餓暈這樣的法?郎臨溪伸手撿了一個杏仁巧克力,掰了一半遞到她口邊,自己吃了另外一半。

我想再吃一個。蘇剪瞳眼巴巴地看著滿盒子的巧克力。

早上沒吃東西?郎臨溪恩準了,示意她自己拿。

蘇剪瞳剝開一個,自己吃了一半,投桃報李地將另一半送到郎臨溪口邊,郎臨溪很自然就用嘴接著吃了。可是關鍵是,剛才郎臨溪是用手掰開的一半一半,蘇剪瞳是用嘴咬開的一半一半……

兩個人當場就石化了。

蘇剪瞳慌忙將手伸到他唇下,二哥,你趕緊吐掉吧,我不介意。我一會兒去給你倒水。

郎臨溪皺著眉咽了下去,有一種親都親過了,再吃一點口水又能怎樣的自暴自棄感……再加上心裏那一點點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心裏充盈了很多很多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的悸動。很陌生,也很龐大,同時異常複雜,將他的心吹氣球一樣的越吹越大,再吹就要撐不住破了。

他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吹氣的氣球,飛到了高空中,用旁觀者的眼神在觀察一個陷入某種情緒的男人……

他聲音裏有一絲輕微的顫抖,你去吃午飯吧。以後跟安迪姐多鍛煉一下,就不用節食這麼辛苦了。

二哥,我懷孕了。蘇剪瞳望著郎臨溪,坦然地告訴了他自己守著的這個秘密。

什麼?你什麼?

蘇剪瞳低頭,我,我懷孕了,所以才會吃這麼多,還餓這麼快。也許拍完這次的封麵,我可能會歇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郎源了。

郎臨溪的眸子裏那抹深沉和凝重像是濃墨潑上去的一樣,老三的?

嗯。蘇剪瞳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解釋。工作上,一直是郎臨溪帶著她不斷前行,他的為人,他的淡定,他的平和,他的優秀,都使她相信這個圈子美好的那部分。如若要離開,她最無法對他謊。

很好。郎臨溪勾唇笑了笑,無力地揮了揮手,我會讓安迪姐關照你一下。

謝謝二哥。

她的背影在郎臨溪眼裏一點點的淺淡下去。這麼多年未有過的很多種情緒,全都是陌生的,一種來了,另外的也跟著接踵而至,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時間……

蘇剪瞳一會兒又折返身回來,將郎臨溪從失神中拉了回來,二哥,我懷孕的事情,我不想讓郎暮言知道,你能幫我保密嗎?

為什麼?他脫口反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擔心失去吧。你能不告訴他嗎?

嗯。郎臨溪點頭。

蘇剪瞳跑進一樓猛吃了一頓。

紅燒肉,清蒸茄子,涼拌黃瓜,一樣兩份。

打飯的大媽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能吃這麼敢吃的女孩子了,沉甸甸地揮勺給她舀了兩勺。

蘇剪瞳端著滿溢出來的飯菜坐下,旁邊的林雪蘭端著幾粒聖女果走過來,哇,瞳瞳,你這是受什麼打擊了?你上次那片子挺紅的啊,怎麼能這麼吃……

我餓了而已,我一向能吃。

晚上我男朋友來接我吃飯,我請你一起啊。

蘇剪瞳被飯嗆住,你還和你男朋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