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剪瞳笑著轉移話題,是。那我可不可以我來找你的目的了?
吧。你要上的月亮,太爺爺絕不給你星星。
是這樣的,我聽……蘇剪瞳想了想,構思了一下措辭,我聽最近王家一直在市場上爭奪郎家的市場份額,郎家一讓再讓。
王朝元生氣地打斷她,別郎家王家的,王家就是咱們自己家!
是,咱們自己家。太爺爺,往日爺爺離世的事情,很多過往曲折現在也不清了,郎家也一再忍讓,何況他們對爸爸也沒有做什麼,一直在竭力撫養他長大,爸爸現在這麼優秀,跟郎老先生也脫離不了關係的……
那是咱們王家人自己基因好,跟別的人無關。
蘇剪瞳依然繼續:我能不能請求你,忘記過往的事情,不要再針對郎家,這樣的話,爸爸和我也能早點回到家裏來……太爺爺,我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是往事已經過去幾十年了,就讓它湮滅在曆史的塵埃裏吧。
郎家的人對爸爸一直都不錯,奶奶受傷病重,也是郎家一力在照顧,我眼睛受傷,甚至有幸用了奶奶的角膜……太爺爺,你老這麼大年紀,人生閱曆比我們豐富得多,也會比我們更懂寬容和諒解的含義。
王朝元惱道:真是女生外向!你不用再了,我知道安然是郎家老三的兒子,但是一切自有因果循環,郎家欠我們的,早就該還回來了。我這幾十年受的思念兒子的苦,不是一句湮滅就能湮滅的!
太爺爺,你難道為了那些莫須有的曆史,連我和爸爸都不要嗎?
你們若是想回來,我自然歡迎,你們若是不想回來,我又豈會受你的要挾?
蘇剪瞳急著辯解:我不是要挾你,也不敢要挾你,隻是請求你為後輩兒孫的幸福考慮!
誰又來考慮我的感受?我失去王孟後,心中的痛苦又有誰能明白?誰能理解我的喪子之痛?我這些年一路走過來,片刻不曾歇息,要是王孟在,我何苦還繼續經管著這麼大個家庭?我是黃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了--不,都埋到頭頂上了,可是我還不能死,我還要跟閻王做鬥爭!要是王孟在,我會連死都死得不安寧嗎?
太爺爺……蘇剪瞳見他蒼老的臉上有濕濕的痕跡,眼眶發紅,也忍不住傷感。年紀不分大,愛著兒女的一顆心始終都不會變,蘇剪瞳現在有了安然,能深刻體會這種思念和悲痛。
王朝元很堅決:你不要再什麼了,出去走走吧。
蘇剪瞳隻好轉身出來,出門的時候,見郎白也進來了,心裏知道郎白找王朝元,所為的不過也是這樣的事情,不好什麼,隻對他點了點頭:爸爸,我先出去了。
郎白微微頜首,走了進去。
蘇剪瞳走下樓梯,心神有點不安寧,端著紅酒杯,放在口邊卻半滴都沒有喝下去。
瞳瞳!忽然,她聽到熟悉的一聲,回頭方想正站在她身後,微笑著叫她。
蘇剪瞳有點驚喜,我剛才看到齊家和方家的人了,沒有想到你也在。
不光我在,我媽媽和外公也回來了。
是嗎?我完全不知情哎,怎麼沒跟我一聲?我怎麼也得要來見見伯母和外公的。完有點後悔失言,現在她不僅沒和方想住在一起,更是很少聯係,他的家人回來她不知道當然不足為奇。隻是四年間,齊浩和齊淑惠也一直對她很好,她對他們的感覺就像親人的一樣,能見到他們就很好了。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合方想在一起了,見了麵不知道會徒增多少傷感。她的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正要低頭,齊浩和齊淑惠已經站在了她麵前,齊浩個子不高,氣度卻非常沉穩,兩人走到她身邊,親切地叫了一聲:瞳瞳!
蘇剪瞳一下子覺得非常對不起他們,囁嚅著打招呼。
齊淑惠抓著她的手:怎麼回來反而瘦了,這邊吃的不是比德國多好多嗎?什麼時候伯母給你煲點湯好好補補!
謝謝伯母。
客氣什麼,隻要你不嫌棄,隨時來家裏。這次我們回來,估計得呆一段時間才會回德國了。有空你也陪我們逛逛,幾年不回來,變化真大,差一點就找不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