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碼頭詭影(1 / 2)

碼頭上車來人往,一片嘈雜。塔吊上一排排碘鎢燈把貨場照得如同白晝。輪船首尾相近,一艘接一艘地停靠在碼頭上,汽笛聲此起彼伏。搬運工人穿著更生布(回收的舊棉麻纖維織的布,布料拉伸強度差,一捅一個洞)做的衣褲,根本遮擋不住北方的寒風,一個個瑟瑟發抖。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抬的煤筐鐵礦石筐有三百多斤重,兩人一組走在一尺寬的跳板上,腿和跳板一起在顫抖,腳下如履薄冰,跳板下二十米就是水泥碼頭和冰冷的海水,掉下去要麼摔死,要麼凍死淹死。倭人為了攫取中果的礦藏,從開采到運輸裝船接近瘋狂狀態,二十四時輪班作業。工人們喊著嘿呦嘿呦的勞動號子,向前挪動著青筋裸露的雙腳,碗口粗的竹杠發出嘎吱嘎吱聲,像是惡鬼在咀嚼工人的血肉筋骨。工頭漢奸穿著厚厚的羊皮襖,搖晃著手裏的木棒,嘴裏罵著懶鬼快點走。

水上警察署的警察身穿黑呢子大衣,手戴皮手套,揮舞著警刀,斥責工頭漢奸監工不利,裝船速度太慢。

阿南頭戴軍帽,軍大衣的領子立起來,背手站在碼頭上。憲兵甲憲兵乙佩戴憲兵白袖標,手裏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槍,站在阿南的身後。遠處傳來叫罵聲,循聲望去,阿南看見一個工頭掄著木棒在打工人,阿南憤怒到了極點,可是阿南不能管呀,因為倭人總是給打工人的工頭漢奸鼓掌叫好。工頭漢奸打工人其實是給倭人看的,表現他們對大倭帝國的忠誠,阿南咬緊牙關,趕緊轉過身。

這時,一個滿鐵辦事員拿文件走過來,他和阿南了幾句話,阿南在文件上簽字。竹內真一慢慢悠悠走過來,“這艘船從哪來?”

阿南回答:“大阪。”

竹內真一問道:“裝的是什麼物資?”

阿南:“夏裝,運往周水子陸軍倉庫1號庫,船馬上卸完;下半夜裝煤炭,運回大阪。”

竹內真一:“裝貨就不用管了,今太冷了,就到這裏,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阿南聲是,阿南帶領憲兵乙憲兵甲走了。

阿南前腳離開碼頭,山軍曹、平田一夫士官身著便服從貨堆後麵閃出來。

竹內真一:“祝你們成功。”

山軍曹:“隊長,你就等好消息吧!”

山江村、平田一夫上汽艇走了,他們要到公海上截住南洋來的運鋼板的船,轉運去津。

恰巧,戴斌急匆匆從碼頭走過,回頭看了山軍曹和平田一夫一眼。

阿南回到辦公室,脫去大衣,裏麵穿的是西服,阿南就一套九八式黃呢子冬裝,被山口惠子拿去洗了。

阿南脫下西服,蓋上黃軍毯,躺床上想著白的事。鋼板的事暫時可以放心了,百分之九十九叫山弄走了,修複裂解塔要延長時間。芳容照相館的登記簿還是個謎,登記簿為什麼出現在王炳政的辦公桌上,芳容是什麼人那?阿南決定明去芳容照相館實地考察。

翌日上午,阿南穿軍大衣來到滿鐵醫院。

山口惠子在給病人看病。

阿南把頭探進診室,對患者“打擾,惠子醫生,請出來一下。”

山口惠子放下聽診器,從診室走出來,“外麵冷不冷?你進來喝點熱水。”

阿南問道:“不是很冷,我的軍服洗了嗎?”

山口惠子:“這兩病號太多,沒有時間,我下午送去洗。”惠子最近確實很忙。

裝髒衣服的包就放在惠子的辦公桌下麵,阿南看了布包一眼,“我拿去洗吧。”

山口惠子:“那就辛苦你了。”

惠子把衣服包遞給阿南,阿南接過衣服包就走,惠子囑咐:“別忘了吃藥。”

阿南知道了。

阿南穿軍大衣來到芳容照相館。

芳容見阿南進來,嚇了一跳,勉強帶著假笑:“是阿南少尉呀,請進。”

阿南問道:“你現在忙嗎?”

芳容不忙,阿南:“我的軍服髒了,請幫忙送到隔壁的洗衣店。”

芳容:“好,沒有問題。”芳容拿起衣服包向門口走去,順便用眼睛的餘光掃視了一下屋裏的擺設。

見芳容走出門,阿南快速在芳容的照相館裏搜查起來,抽屜,貨架,明星照後麵,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阿南拉開暗室的房門,剛想往裏進,忽然,芳容回來了,阿南尷尬地關上暗室房門。

芳容用犀利的眼神看著阿南,問道:“你找什麼?”

阿南:“口渴。”

芳容:“暖水瓶有水。”芳容拿杯子給阿南倒水。芳容用眼睛的餘光查看室內的擺設,發現東西都被動過,芳容眉頭一皺。芳容把水杯遞給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