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洗手間的門就往病房臥室走,離近了,見護士在發抖。看著身影,約莫是個十八九歲的小護士。
“怎麼了?”她走上前詢問。
卻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偏過頭,見寒沉醒了,正坐在床上。
男人見到她,先是皺了下眉。
冷冽的眸子似日出後的冰川漸漸融化,嘴角揚起點點笑容。還微微歪著頭,左右環顧盯著她。
眸子,流淌著溫軟。
猜到幾分護士哭了的原因,她拍了拍護士的手背。“別害怕,他剛醒可能有點凶。你是來給他換藥的吧?”
小護士連連點頭,“宮醫生交代的,隔幾個小時來給寒先生換一下腰上的紗布。”
“我……”不敢去看寒沉,還是縮著脖子。“我剛剛才走到病床邊,寒先生就冷著臉,不準別人碰他。”
拉著小護士走到床邊。
黎相思低頭看著寒沉,“你凶她幹什麼?她隻是來給你換藥。”而且,你雇傭人家護士演戲,還凶群演,很不地道。
男人將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
伸出手,慢慢靠近女孩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拉住,放在手掌心裏揉了揉。
好像抓住了最重要的東西,他又握緊了點,抬頭,朝黎相思傻傻地笑著。
看著寒沉傻乎乎地笑,仿佛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受到重重一擊,差點就忘了他在演戲。
還是陪他演著,他要裝傻,就裝吧。
彎下腰,淡笑。“寒沉,護士隻是來給你換藥,你聽話一點,把藥換了。”
他笑著,很聽話地答應。
黎相思偏頭,朝護士點了下頭。
退了一步給她讓位置,卻被男人緊緊拉著手不放。她隻好坐在床邊,他身後側。
小護士恐慌地抬眸看了一眼寒沉,小心翼翼掀開被子,要去解寒沉病服扣子時,心有餘驚,不敢伸手。
“小姐,您幫忙把寒先生解一下,稍微拉著衣角。”
“好。”黎相思照做,將扣子解開,從下將病服衣角折了上來。
衣角掀開那一刻,手停滯了。
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右側的紗布,白色的紗布上漬出了紅色的血。
護士將紗布拆開。
黎相思猛地抬頭,就對上寒沉蒼白的臉。還有他臉上傻傻的笑容,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
又低下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傷口。
是手術刀切開的口子。
“刀口?”
小護士疑惑,將沾著血的紗布放進金屬盤,換上新的藥,綁好紗布。“寒先生肋骨斷了一根,骨頭有一端傷及器官,且又碎骨。必須動手術開刀才能拿出來,防止手術後大出血,所以得隔幾個小時換一次藥檢查。”
“現在情況還好,出血少。”
換好了藥,小護士拿著盤子起身。“讓寒先生平躺著,不要久坐。防止傷口感染,這幾天用濕毛巾擦擦身子就可以,不能洗澡。”
碎骨,手術,開刀……
傷口……
“他不是……”裝的嗎?
小護士離開了病房。
黎相思看著寒沉,又低頭深深看著他右腰傷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