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媽媽,為了她下半輩子幸福,答應了。”
“我答應的第二,叔叔就把我和媽媽接到他家裏,他家空蕩蕩的,其實沒有都沒有,而且他負債累累,每個月還要給前妻和孩子生活費,他那點工資根本不夠,原本媽媽準備不上班,在家裏做家庭主婦,但為了生活,除了上班,下班後還要去飯店洗盤子兼職,忙到十一二點才回家。”
“那時候,我年紀也不大,才三歲,飯店的老板人好,允許媽媽帶著我在後廚房的院子裏和同年的哥哥玩。”
“可是,那個男人把我媽媽兩份工作的錢,全部搶走了,如果媽媽不給他,他就拿椅子打媽媽,狠狠的使勁砸在媽媽身上,還罵媽媽,娶了帶著拖油瓶的殘花敗柳回來,走到哪都被人笑話,掙了錢還敢私藏,在藏他嚷嚷要打死媽媽。”
“媽媽被打暈過去,我被嚇哭了。他搶了媽媽的錢就去外麵嫖,喝花酒……沒有錢就找媽媽要,但是他對前妻的孩子很好,每次一發工資,前妻就帶著孩子上門要錢,還取笑我和我媽媽,她不長腦子,還嫁給這麼一個人渣,趁早離了算了。”
恬恬一邊落淚,一邊跟我。
臉露出與同齡孩子不一樣的痛苦。
那種痛苦,不是在回憶,而是在宣泄,在掙紮。
她很恨繼父。
我也恨。
這是典型的家庭暴力,受苦的都是無助的女人。
隻是我不懂:“既然那個男人這麼壞,為什麼你和你媽媽不擺脫他。”
“沒辦法,我們沒脫不了,媽媽也想過,為了躲開他,一次他出去喝酒,我和媽媽帶了幾件衣服,當晚上就住進旅館裏,明第二就準備找房子,我們從城東逃到了城南,為此,媽媽還辭職了前台文員的工作。”
“可是,第二,他卻出現在媽媽洗碗的飯店裏,當場拿起一疊碗就朝媽媽頭上砸去,要不是廚師帶著刀攔下,媽媽有可能被他當場砸死。不僅如此,他還在飯店後廚房大罵媽媽,她偷人,昨晚上帶姘頭去那開房睡覺,敢給他帶綠帽,他嚷嚷著打死媽媽,還冤枉那個帶刀攔他的廚師伯伯,他是媽媽的姘頭。”
“媽媽連丟兩份工作,跟他回家。我那時候四歲。這時候媽媽隻能打點零工,他打媽媽打的更凶了,終於有一次媽媽受不了,反抗了,去廚房拿起菜刀,往他頭上砍,追了他兩條街,直到警察腦上門,才罷休。”
我問她:“後來呢,警察怎麼調解的?”
“警察口頭教育批評了一翻,還給媽媽罰款,媽媽把所有積蓄都拿去交罰款了,當晚上,媽媽就跟他鬧開了,以後他在逼媽媽,她把房門鎖上,晚上把房子給點了,三個人燒死,大家同歸於盡。媽媽態度堅決凶悍,不像在開玩笑。”
“他可能是怕了,在往後的一年裏,都沒有在打罵過我和媽媽,我們都以為他改好了,老實了,沒有去嫖和喝酒了,每晚上主動留在公司加班,還升職了,工資給了前妻和孩子後,剩下的也夠一家三口開銷,還有一點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