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送上了她正需要的複習資料。
她的心,就像平靜的湖麵扔進了一顆小石子,蕩起了絲絲漣漪。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難道真如他所言,因為她曾救治過她的緣故?
據她對他的了解,他並非如此熱心之人。
那麼,還會是什麼呢?
或者,因為他要來這邊長期工作,想多個朋友多條路?
這似乎也不大可能,她一高中生,也幫不上他什麼忙。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能性。
可她不敢往那方麵深入的思考。
他是有未婚妻的。
雖然,那個女人,最後因為秦鋒受傷癱瘓,跟了他弟弟秦琛。
她記得對方來頭不小,是京都蘇家的大小姐。
隻是,她和秦琛結婚不久,蘇氏集團好像被當時的一家外資企業收購。
哦,對,就是她死那天,看到的電視裏那則新聞的主人公,叫什麼蘇婉蓉的。聽說是外資企業大佬,不但收購了京都蘇氏集團。還收購了一家以經營餐飲和酒店行業為主的小公司。
當時,蘇婉蓉出車禍那天,電視裏一直滾動播放關於蘇婉蓉去世的各種新聞信息,也扒出了他們公司在商圈的地位和影響力。
後來,蘇婉蓉收購蘇氏後,公司並未改名,也許是她同樣姓蘇的原因,直接延續了這個名字。
外殼不變,芯裏卻完全換了個樣。
這一世,她並不知曉,秦鋒是否已與那個蘇大小姐訂婚。
她也在糾結,該不該提醒他,讓他擦亮眼睛。
她一旦開口,告訴他,他所愛之人,根本無法與他共患難。
他會如何想她?
上次葉白就曾敲打過她,不許對秦鋒有非分之想。
她那時候的確對他,也沒有想法。
可是現在……
她好像沒辦法理直氣壯的告訴自己,隻拿秦鋒當前世的救命恩人。
想到這個問題,張檸的表情突然變的凝重。
如今的他們,身份地位,相差太懸殊了。
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可能的。
她該和前世一樣,及時掐滅內心的小火苗。
她暫時不該考慮這些問題。
她搖了搖頭,甩去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埋頭看書。
下了晚自習,回宿舍時,她又被宿管攔住。
“這是傳達室老王送過來的,說是你家人給你買的藥。”
宿管將一個塑料袋給了她。
“啊,藥?”張檸幾乎是在刹那間,就想到了藥是怎麼回事。
她打開塑料袋,果然,裏麵是一大包板藍根。
還帶一張小紙條,“按時吃飯,晚上蓋好被子。”
張檸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亂了。
……
周一早上。
同學們陸續到教室,張檸昨夜失眠,碾轉反側了一夜。早上成功起晚了,頂著倆熊貓眼遊蕩到了教室。
楚逸早已正襟危坐。
看到張檸從教室門口進來,他冷酷的麵龐微微鬆動。
張檸落座,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
“你昨夜做賊去了?”楚逸看著她這副鬼模樣,毫不客氣的毒舌。
張檸早上照鏡子時就發現了她比熊貓眼還重的黑眼圈,昨晚喝了秦鋒買的板藍根,感冒倒是好多了,就是心弦被這包藥給撥動,一夜未眠。
她白了身旁冷酷又別扭的男生一眼,然後翻開了英語書,“做毛線的賊,都怪姑奶奶我太用功。學習太投入,忘了時間。”
楚逸並不關心她是真用功還是其他什麼,等了兩天,終於到了周一,他還有正事問她,“你跟你們家人商量了嗎?”
“商量啥?”張檸拿著根小細竹簽在桌上比劃著寫單詞,壓根不明白他的意思。
楚逸聽到她如此漫不經心,根本沒當回事回答,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從宿舍搬出去的事。”
張檸聞言,這才想起上周,好像楚逸是說過讓她搬出宿舍,給他針灸解毒的事。
她隻當是他心血來潮,隨口一說。
她也就隨口一聽,壓根沒走心。
沒想到這小子是認真的!
她不覺失笑,“別鬧了少年,我搬哪去?住校好歹一日三餐還能吃現成的。搬出去誰給我做飯?”
“我說了,我媽同意你住我家,管吃管住,還管輔導學習。條件你懂的。”楚逸雖然臉色冷酷,語氣卻是極其認真。
張檸歪著腦袋沉思,“這……聽著是還不錯啦。”
楚逸見她作思考狀,眸子微亮,開口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期待,“所以……你同意了?”
張檸思考了片刻,一臉糾結樣,“但是,人言可畏,我一女的住你家算怎麼回事?你的那些粉絲們,不得又造我的謠?”
楚逸不解,“什麼粉絲?”
她目光瞥了眼前排時不時轉頭含羞帶怯偷瞄楚逸的女生,“就是愛慕你的那些女同學,一個個的,用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你這個唐僧。我敢住你家去?”。
“就說你租了我家的房子。此事你要是不張揚,不會有過多的人知曉。”楚逸一副誰也不放在眼裏的表情,“就算知曉又如何,嘴長在別人臉上,隨意。”
楚逸的話,讓張檸內心蠢蠢欲動。
的確,走讀比住校更方便學習。
宿舍裏條件差,那麼點破房間,住八個女生。連個放書的地方都沒有。尤其天氣越來越冷,宿舍陰冷潮濕,沒有任何取暖設備,想起前世冬季難熬的日子,她就發抖。
學校食堂的夥食也是一言難盡,她這胃,已經頂不住了。
嘴裏都要淡出鳥來了。
難吃不是重點,關鍵是吃,不,飽!
鐵架床睡著更難受。
她不怕吃苦,但也不想吃苦。
有舒適的生活,誰願意整天如此艱苦。
尤其她經曆了前世各種便捷舒適的生活環境。
這大半個月的學校住宿生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啥叫憶苦思甜。
鎮上租房子住,房租倒是便宜,可住宿問題解決容易,一日三餐難料理。
學校的飯菜雖然粗糙難吃,好歹是現成的,不耽誤學習。
住楚逸家,除了被同學們知道後可能會八卦一陣外,其他方麵,的確有益無害。
她給他治病,他家管她吃住,等價交換。
楚逸認真觀察著張檸的反應,感覺她的表情略有些鬆動,及時加火,“我一般學習都在家裏,你們這的教學水平實在太差。你這麼學下去,怕是連個三本都困難,你自己看著辦。”
喲,這是威脅她?
她偏偏不吃這一套。
張檸嘴角微揚,“我看著辦啊?那算了。”
楚逸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開口的聲音有些急促,甚至能聽出一絲請求的意味,“你可以先去我家看看,我家房子很大,整個院子都是我家的。就我和我媽兩個人住,好幾間房空著。你看了要是不滿意,再否定我的提議。”
張檸抿唇未語,似乎還在糾結。
“我媽也很好相處,我與她提過你,她說很想見見你。”少年收起了冷漠疏離的表情,眸光明亮的看著旁邊的女生,語氣從未有過的溫和。
“那好吧,我考慮考慮。”
張檸鬆了口,楚逸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他迫切的需要她盡快給他施針解毒。
如果她的方法不奏效,他便另想辦法。
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耗在這裏。
明年一旦回了京都,以他的處境,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隻有有個健康的體魄,才有精力去爭,去鬥!將那些人,狠狠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