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張檸目視前方,語氣淡淡,故意逗他。
這小子,自從知道他中了毒,一天急吼吼的,嗬,挺惜命啊。
若是楚逸知道她心底的想法,定會衝著她咆哮,“你特麼中了毒,給我淡定一個試試?”
“你……”楚逸黑了臉,又不敢發作,忍著怒氣,“你為何不與他提一下?你不是說要跟父母商量的?”
張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故作老成的樣子,忍不住又想逗他,“少年,你如此急躁做什麼?你那毒,也不是致命的,沒那麼容易掛。再說,那都是沉積已久的毒素。在你體內那麼久了,最近應該沒有再攝入,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其實不解也無妨。”
楚逸陰著臉,冷冷的反駁,“可你說了,毒素不除,體質上不去,其他疾病便無法治愈。抵抗力也會越發下降。”
久而久之,身體越發虛弱,明麵上,他是被哮喘折磨,實則是體內的毒素,吞噬著他的身體,直到逐漸被掏空。
最後,別人隻當他被病魔纏身要了命,沒人會懷疑其他。
張檸雙手背後,老神在在的走著,“嗯,這倒是真的。你一大男人,嬌氣的跟林妹妹一樣,肯定很苦惱。大家都叫你病秧子,你心裏一定很難受吧,晚上有沒有窩在被子裏哭過?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改變,想練出八塊腹肌?”
楚逸,“……”想揍她怎麼辦?
張檸一邊走著,又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呢,我挺理解你的。你看我以前,被大家叫悶葫蘆,醜八怪,邋遢鬼。全班同學集體欺負我,我都哭過好多次呢。比起以前的我,你就知足吧,好歹那麼多女生偷偷喜歡你,雖然她們隻敢遠觀,不敢靠近。”
楚逸本來暴怒的心情,在聽到她說起以前的自己時,怒氣突然就克製住了。
她真的能理解他?
能理解那種無助,絕望,看不到希望的感覺嗎?
不,她不能!
那種滋味,沒親自嚐試過得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對了,你以前也好嫌棄我的,你還瞪過我。”張檸突然頓住腳步,像是想起了陳年舊賬,控訴般的眸子看向他。
突然被點名的楚逸,“……”
有求於人,絕對不能承認。
雖然,以前他的確很嫌棄她。
試問,她那副鬼樣子,是個人都會嫌棄吧?
他隻是做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而已。
有什麼錯?
他還想說以前她那副鬼樣子辣了他高貴的雙眼呢!
“有嗎?我並不記得。”他酷酷的說完,眼眸閃爍著,越過她,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麵。
“沒有嗎?你們這幫膚淺的家夥,就知道以貌取人,嗬嗬,男人果然都是隻會看臉的動物。”張檸也大步走著,輕嗤一聲。
這貨以前,每次從她的破課桌前走過,都跟鬼攆著一樣,腳下生風。好像她是什麼食人猛獸。
要不是因為他學習好,她才懶得理他這種膚淺的小屁孩。
楚逸側目看了她一眼,看著女孩白皙俊俏的臉,因為生氣而撅著的殷紅的唇,他喉結微微一動,耳根子忽地一紅。
誰能想到,以前那副糟糕的妝容下,竟是這般漂亮的模樣。
他艱難的轉過頭,目視前方,往前走。
張檸見他拽的二五八萬的,絲毫不拿她這個救命恩人放在眼裏,也是相當憋氣。沒再搭理他,自顧自的走向了學校。
整整一下午,楚逸都非常別扭,側著頭,離她遠遠的斜坐著。
問他問題,都是板著臉直接從她麵前拿過本子,然後寫好答案又將本子推過來。
傲嬌又別扭!
張檸看著本子上的數字,無語的翻著白眼,“我說,你不給我講步驟,光寫答案,我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啊大哥。過程,過程懂嗎?”
“笨死了。”楚逸氣呼呼的又伸手從她麵前一把摸過本子,不耐煩的拿起筆。
“誰特麼笨?我那是……那是以前荒廢太多好嗎?”
讓她一個三十歲的人重返校園,即將麵對高考,她能如此集中精力啃書本就已經不錯了,哪裏笨了?
文科知識她自己都學的差不多了。關鍵這數學物理,真的不是死記硬背的東西。
張檸隻當楚逸的別扭,是因為她不同意搬出宿舍,他因著自己身體中毒的事,心情不好。
畢竟,這種事,擱誰身上都無法做到沒心沒肺的吃喝學習。
那可是毒唉,想想這小子也挺可憐。
小小年紀就被人禍害成這樣。
也不知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不過話說回來,她解了他的毒,若是被他仇家知道了,不會報複她吧?
不得不說,張檸很有先見之明。
今後,她還真有這個麻煩。
她前世也得過重病,深知那種無助感有多熬人,終究不落忍,出聲安慰他,“喂,小子,你也別太擔心,遇到了我這個神醫,你這小命絕逼有救。別每天苦著臉,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樣。”
楚逸咬牙切齒,“你才快不行了。”
說完,幽怨的瞪了她一眼。
特麼的,能不能學會啥叫善良!
一直往他傷口撒鹽真的好嗎?
他脆弱的心靈,承受不住了快!
張檸看著他,莫名覺得這小子憋著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還蠻可愛。她決定不再折磨他,麵上瞬間轉換成一副慈愛的姨母樣,“我爸說了,回家和我媽商量一下,哪天去你家看看,如果靠譜,同意我搬出去。所以,放輕鬆,OK?”
楚逸俊臉一詫,側目看向她,“真的?”
“煮的。”張檸邪肆一笑。
“好了,不開玩笑。等我們去你家看了再說。”
楚逸冷酷的麵色終於緩和,說話的聲音也不再像刺蝟一般紮人,“我家環境還不錯,絕對靠譜,我媽做的飯也很好吃。”
“我們擔憂的不是這個,主要是你一男的,我住著不方便。”張檸神色苦惱,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一男的,我住著不方便……
結合張檸說這話時那耐人尋味的表情和語氣,楚逸這才反應過來,她所說的不方便為何意。
他的耳朵根又不由自主的滾燙了起來。
他掩去異樣的神色,冷哼,“嗬,你腦子裏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家那麼大,怎麼就因為他是男的不方便了?
又不讓她住他房間!
張檸支著下巴,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迷茫的眨著眼睛,“誰亂七八糟了?我想啥了?嗯?你說我想啥了?”
楚逸被她那雙瀲灩的水眸看的渾身一僵,急忙別開了臉,語氣不善,“總之,我隻要求你給我紮針,我輔導你學習!其他的,不可能!”
“哈哈。”張檸被他這副模樣逗的哈哈大笑。
前排的同學疑惑的轉過頭,探究的瞅向她。
張檸趕緊收斂神色,凶巴巴的瞪了前排的男生一眼。
前排男生無趣的轉過了頭。
楚逸因為前排同學老將後背靠在他們的課桌上,所以將課桌往後挪了好半截。好在他倆在最後一排。教室也寬敞,不影響其他人。
與前排的距離拉開了,他們說話聲音小點的話,前麵的同學也聽不著了。
楚逸聽著她猖狂的笑,莫名覺得那笑相當刺耳,咬著牙低吼,“你笑什麼?”
“沒看出來,你還挺悶騷的,小小年紀,還怕我看上你不成?”
楚逸,“……”
“放心吧,我對你這種類型的小子沒興趣。”張檸瞅著他氣的抖動的臉部肌肉,好心的給他一顆定心丸。
楚逸臉更黑了,“你叫誰小子?”她自己是有多大?
張檸瞅著他打量,“難道是姑娘?”
楚逸鬥不過她,陰沉著臉,側過頭,索性不再看她。
張檸看著他別扭的樣子,心情愉悅的翻著書。
每天逗逗這小子,是她枯燥乏味的學習生活中,唯一一點樂趣。
下午,陳雅芝換上了張莉做的衛衣,跑來八班找張檸。
紅底白點的布料,時尚的款式,穿在本就苗條充滿活力的少女身上,顯得更加青春靚麗。
陳雅芝從家裏出來,一路到學校,回頭率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