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芝說,陳寶生他們會等她放學,一起去他們村,這會他們應該到已經到了。
她從教室出來時,楚逸也背著書包,邁大了步子,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到了校門口,就見一輛吉普車停在路邊。
張檸腳步飛快的跑了過去。
楚逸本來看到張檸往一輛大吉普旁跑,他眸子一亮。
結果看到站在車前的中年男子時。楚逸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拐彎徑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陳寶生站在車前,看到張檸,衝她招呼,“小張。”
張檸幾步跑了過去,禮貌的開口,“陳叔,真是麻煩你了。”
“麻煩啥?都是為了工作,快上車吧。”陳寶生說完,示意張檸坐到後座,然後自己上了駕駛座。
張檸拉開車門,剛要上車,結果看到裏麵坐著的人,嚇了一跳。
他怎麼坐車裏?
這是要去哪?
“郭亮,你……”張檸露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郭亮眼珠子閃爍著,回道,“哦,放學了閑著沒事幹,去轉轉。”
張檸一手搭在車門上,一臉糾結,他所說的轉轉,是跟著他們去村裏?
“這……”
郭亮見張檸站在車門處,沒有上車的打算,神色一暗,內心滿是失落。
這麼不待見他嗎?
陳寶生坐好打算發動車子,見張檸盯著郭亮愣神,他開口道,“小張,你不用管他,快上車。這小子平時在學校憋壞了,非要跟著去轉轉田野,透透氣也好,勞逸結合嘛。”
陳寶生都發了話,張檸隻能上車,關鍵是她看到副駕駛還坐著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應該是陳寶生一起的領導之類的。
張檸沒敢耽擱,麻溜的爬上了車,坐好後急忙出聲詢問,“陳叔,這位是?”
“這是我們郝副科長。”陳寶生介紹道。
陳寶生說完,又朝副駕駛座的人說道,“這就是我與你們提過的張檸,種植豆角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張檸聽聞陳寶生的介紹,忙恭敬的開口打招呼,“郝科長好。”
郝副科長轉過頭來,看著模樣靈動的女孩,笑道,“小張是吧,真是後生可畏。不過,你跟我打招呼,少帶一個字哦,我是副科長。”
張檸嘴特甜,“副科長,遲早會變成科長嘛。”
張檸一句話,成功取悅了郝副科長,他頓時開懷大笑,“哈哈,這姑娘還真會說話。”
陳寶生發動了車子,張檸和郭亮坐在後座上,張檸懷裏抱著書包,正襟危坐。
郭亮餘光頻頻瞄她,怎奈女孩目視前方,郝科長問她什麼,她笑容嫣嫣認真的回答。
聊的全是關於種地的事,他坐在她身邊,壓根插不上嘴。
不過,就算是什麼都不說,光這麼能有機會在她身邊坐著,就足夠他激動加興奮。
郭亮剛開始因為緊張,身子緊繃著,心裏小鹿亂撞。
不過,漸漸地,他便強迫自己放鬆了下來。
一直這麼沒出息的緊張可不行啊,他得大膽的追求她才行。
不然,就被別人搶先了。
憑他這條件,還有啥可不敢往前衝的?
思及此,郭亮身板坐直了許多。
張檸禮貌客氣的回答著郝副科長的話。
直到郝副科長該問的問題都問了,她餘光才注意到旁邊的男生,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張檸被他看的直發毛,抱著書包的手都不覺緊了緊。
隻是,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側目看向他,問道,“郭亮同學,你去我們村的事,你們班的張玉蓮知道嗎?”
說起來,郭亮今天去他們村,其實也挺好的。
想必,她那傻帽二叔,還巴巴的等著女兒嫁個金龜婿,一家子雞犬升天呢。
上周她在村頭故意給張德福提了嘴張玉蓮在學校撒謊騙老師,張德福腿斷了的事。
沒想到她在學校依舊看到張玉蓮,想必她一個謊,又用N個謊言給糊弄了過去。
張玉蓮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將碎屍萬斷,又礙於她抓著她的把柄,不敢明著招惹她。
今天郭亮既然上趕著去村裏,那麼,不好意思,隻能利用他一把了。
有郭亮這個助攻,省的她費嘴皮子去拆穿那個女人的謊言。
女孩突然側目與他說話,郭亮神色一怔,急忙搖頭,“不知道,我又不是去找她,讓她知道幹啥?”
那個女生,最近老纏著他,給他煩的想打人。
“哦,這樣啊……”
張檸又看著他語氣淡淡的開口,“你們班那張玉蓮喜歡你,你知道嗎?”
聞言,郭亮傲嬌一哼,“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她算老幾!”
語畢,又怕張檸誤會,郭亮眼眸微轉,一臉驕傲的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雖然我挺受女生歡迎的,但她們那些庸脂俗粉,我根本不會放在眼裏,她們根本無法與你相比……”說完,偷偷的瞄著女孩的臉,他都說的如此清楚了,她該懂他的意思吧?
張檸,“……”這小子,說撩就撩啊!
前麵坐著的郝副科長,聽到郭亮的話,不禁大笑,“哈哈,寶生,你這外甥,小小年紀,挺早熟啊。”
陳寶生黑著臉朝後視鏡瞅了一眼,嗬斥他,“臭小子,你給我收斂點。”
小小年紀,一套一套的。
這哪是去山上透氣,根本就是衝著人小張去的!
郭亮驚覺自己過於膨脹,說話太過露骨,眼珠子閃爍著,趕緊低頭作鴕鳥狀。
張檸也沒再搭理他。
很快,車子進了村,陳寶生朝張檸問道,“小張,你還沒吃飯吃吧?”
“陳叔,您和郝科長吃過了嗎?要不先去家裏坐坐?”她征求他們的意見,大中午的,就給人領地裏去,實在有些怠慢。
陳寶生說道,“飯我們吃過了,想必你爸還不知道我們來,先去家裏也行。”
“好,那先去我家歇歇,喝點水,然後再去地裏。”
車子剛開到村頭的小樹林邊,張檸從車窗裏看到路邊圍著幾個人。張檸從人群中,捕捉到了張順的身影,旁邊還有趙大國兩口子,以及李大山等幾個村民。
王菊琴凶神惡煞的,正對著張順嚷嚷著什麼。
張檸神色一變,急忙出聲,“陳叔,麻煩停下車。”
“小張,車停這嗎?”陳寶生以為張檸讓他停車步行過去。
張檸故意說的很直白,“我看到村主任媳婦在罵我哥,我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車子停溫,張檸急忙打開車門下車,跑了過去。
小樹林邊。
王菊琴站在張順對麵,氣勢洶洶,“張順,你砍樹是犯法的知道嗎?這是公家的樹,我作為村主任夫人,有權利管你,我說你幾句怎麼了?你還敢頂嘴?”
張順手裏提著把鋼鐮,腳下扔著幾根大拇指粗的樹幹,臉色氣的鐵青,“我就剁了幾根樹條,怎麼就犯法了?你算老幾?管的寬的很。欺負人欺負習慣了是吧?”
王菊琴雙手插著水桶腰,一聽張順質疑她在這個村的地位,胖臉憤怒的無比,看向一旁的趙大國,“我算老幾?掌櫃的,你聽見了嗎?張順這是不拿你這個大主任當回事啊。”
趙大國瞅了眼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再看看張順砍的那幾根樹條。
一臉為難。
他媳婦的確是有點小題大做,沒事找事。
雖然這樹林是大家的,他有義務管,但不至於砍幾根樹條都犯法。
王菊琴如此氣勢洶洶,趙大國不敢忤逆她。
隻能做張順的思想工作,“順子,隨意砍樹,確實是你的不對,你嬸子說你幾句,你咋還頂嘴?這樣,這幾根樹幹沒收充公,這事就算了了。”
張順氣的梗著脖子,“憑什麼沒收?趙叔,你們別欺人太甚!這是我砍來給我們豆角藤蔓搭架的!憑什麼充公?”
真是欺人太甚。
王菊琴冷哼,“就你們種那破豆角,還搭架?張德勝整天在村裏吹噓,自己閨女有多能耐,一個撿來的野孩子,還真當寶貝供著呢。別忘了,這個村的村主任姓趙,不姓張。”
王菊琴本來就因為張檸不拿她家趙保民當回事的事,耿耿於懷。
上周兒子回家來說,因為張檸在學校胡說八道,給他造謠,學校居然讓他請家長。
無奈之下,趙大國去了趟學校。
原來還是暑假在村裏發生的那事,被張檸捅給了老師,老師們誤會她家趙保民和張玉蓮搞對象。
本來王菊琴不待見的是張玉蓮,以為她想勾引她家趙保民,現在那事過去這麼久,又被張檸捅出去,差點讓她兒子挨處分。
王菊琴又恨上了張檸。
加之最近張德勝老在村裏吹噓他家二丫頭有多能耐。
說什麼他家張檸還認識來鎮上投資的大老板。
張德勝這麼一吹,加上人家那地裏的豆角長勢的確不錯。
村裏好幾戶人家都已經蠢蠢欲動,明年想跟著張家一起種。
眼看著以前老實巴交的張德勝,在這個村裏風頭越來越盛,王菊琴嫉妒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