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話,卻是讓張檸內心一震,工廠蘇老板?
和楚玲住?
那不就是……
此時倆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張檸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黑夜中,她神色晦暗不明。
蘇嶸居然住到了楚玲家?
見她停下不動,楚逸不明所以,在她身後催促,“走啊。”
張檸抿了抿唇,沒說話,讓到一邊,讓楚逸先進去。
她不動,楚逸也沒動,視線落到她臉上,“你怎麼了?”
該不會因為蘇嶸來住,她不高興?
張檸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出聲,“沒事,走吧。”
進了院子,楚玲剛收拾好廚房出來,看到楚逸和張檸一同進來。楚逸手上還提著個袋子。她笑道,“小逸,原來你是去等小張了?怪不得我叫了半天沒人應聲。”
楚逸麵上劃過一抹尷尬,“媽,我是去消食,碰巧了。”
燈光下,楚玲顯然沒注意到兒子的窘色,又大刺刺的開口,“是嗎?我以為你聽到我和你姑姑說天色太晚,小張一個人害怕,你去給她作伴了。”
“你想多了,這個給你,張檸拿來的柿子。”楚逸將手上的袋子給楚玲,看都沒敢看張檸一眼,邁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阿嚏。”還沒上台階,又是一個響亮的噴嚏。
“小逸,你感冒了?”楚玲在後麵擔心的問。
回答她的是楚逸用力關門的聲音。
“楚姨,那是我家樹上結的柿子,你和楚逸嚐嚐,我先回屋了。”張檸跟她打了招呼,也往自己的房間走。
“小張,等一下。”
楚玲叫住她,笑著說道,“你看你還給我們拿東西,還怪沉的,真是讓我有些過意不去,最近也沒給你們做飯。對了,我跟你介紹個人。”
張檸剛要開口委婉的拒絕,就見從堂屋門裏走出一道端莊的身影,正緊張的看著她。
院子裏的燈泡瓦數很高,張檸看的真切。
況且,楚逸早已給她提前提過一嘴。
她有心裏準備。
張檸對上她的視線,神色沒有太大波動,隻是淡淡的朝她鄂首,“蘇董事長,你好。”
蘇嶸聽到張檸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局的擠出一抹笑,語氣滿是關切,“張檸,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凍壞了吧?快進來烤烤火吧。”
蘇嶸今天進去張檸的房間,發現她屋裏沒有爐子,特別冷,她很心疼她。
“不用了,我想早點休息。”
張檸朝她們二人禮貌的鄂首,隨後便回屋關了門。
蘇嶸怔怔的看著張檸進了屋關上了門。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快進屋吧,那孩子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平時她很熱情的。”
楚玲沒在意,拉著她一起進了屋。
楚玲洗了幾個張檸拿過來的柿子給蘇嶸。
蘇嶸手上拿著柿子,卻感覺千斤重,怎麼都送不到嘴邊。
她有資格吃孩子拿來的東西嗎?
……
張檸回屋後,因為屋裏太冷,她直接上了炕,她在家睡的都是自己燒的熱炕,楚玲家裏沒種地,自然也沒有燒炕的柴火。
她爸媽本來商量說給她從家裏拉點柴燒炕,她拒絕了。
人家楚玲那麼愛幹淨,燒炕煙那麼大,搞得人家家裏空氣不好,他們肯定不會習慣。
最後隻能買了電熱毯。
張檸鑽進被窩,趴在炕上看書。
卻怎麼都看不進去。
蘇嶸住到了楚逸家。
她這是個楚玲相認了?
然後,又想和她拉近距離,培養感情?
張檸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想的真夠天真的。
她強迫自己不去多想,不讓這些事影響她的學習。
……
第二天,張檸沒有留下吃早飯,洗漱後就背著書包走了。
蘇嶸和楚玲昨晚又是一夜的臥談會,倆人有說不完的話,根本沒有睡意。
蘇嶸本來想告訴楚玲關於她和張檸的關係,最終,她想了想,還是等周倩回來再說。
她們聊了一夜,楚玲早上差點起晚了,她剛從屋裏出來,就看到張檸背著書包在開大門。
“小張,你這麼早要走嗎?”楚玲還以為自己今天睡過頭了。
張檸手上開著門,朝她說道,“楚姨,早飯我去飯館吃,你不用管我,我先走了。”
“好吧。”
蘇嶸起來後,聽說張檸已經走了,她心底說不上的失落和難受。
楚玲今天要去上班,蘇嶸本來說給她換個輕鬆的崗位,楚玲執意不肯,她說自己在車間操作縫紉機挺好的,其他管理崗位操心多,她反而覺得壓力大,勝任不了。
蘇嶸很她提過暫時不要讓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事,楚玲很識大體,為了不讓人對她們的關係引起懷疑,上班時,特意等蘇嶸的司機接走了她,她才出發。
……
今天,張檸放學到飯館時,意外的看到一道穿著迷彩裝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在裏麵忙前忙後的給顧客端飯。
張檸驚訝的揉了揉眼,剛要想是不是看錯了,就見張莉春風滿麵的從後廚出來,接過了男人手上的碗,還衝他嬌羞一笑。
張檸看著這甜蜜的一幕,確定自己並沒眼花。
趙保軍回來了!
張檸站在門口瞅著他和張莉的互動,看到他們臉上甜蜜又因為放不開,略顯羞澀的笑容,張檸眼底滿是柔光。
這一世,張莉終於等到了,等到了她的命中人。
她盯著兩人看了幾秒。見他們根本沒有發現她的意思,她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笑眯眯的打量著趙保軍,“咳咳,喲,這誰呀?跟我姐拉拉扯扯的。”
倆人聞聲,急忙拉開了些許距離,趙保軍黝黑的麵頰憨厚一笑,“張檸,你放學了?”
“檸檸回來了,那個,保軍哥昨晚回來的。”張莉不好意思的柔聲說道。
見張莉害羞,張檸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彎著腰特意瞅著張莉的臉來回看,“哦,日思夜想的,現在終於等到了,看你臉上都樂開了花了。”
“哪有,你吃啥,我讓媽給你做。”張莉說著,端著碗就要走。
“我不著急。”
張檸看向杵在一旁的趙保軍,“保軍哥,剛回來就在我們家飯館待著?那你不回家的?”
“我昨晚回來的,在家住了一宿,早上下來的。”趙保軍笑著說道。
說起家裏,趙保軍臉上憨厚的笑意,變的僵硬。
他走的時候,家裏還紅紅火火的,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家裏發生了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