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業以極快的速度打電話請了人過來,給楚玲和楚逸打掃了房間,由裏到外全換了新,可謂是貴賓價格的待遇。
……
楚玲和楚逸回了蘇家,張檸又從酒店接走了張德勝一家人,頓時,隻剩下了蘇嶸孤苦伶仃的一人,坐在寬敞的房間裏發呆。
自從回國和楚玲相認,蘇嶸這段時間吃飯的時候身邊一直有人陪,而今天大年三十,楚逸和楚玲不在,頓時就隻剩下了她和周倩兩個人,一時間又像回到了國外的時光。
但是在國外的時候,很多時候還會有程崢陪著她。
他總是很細心體貼,她情緒微有不對勁,都會發現,變著花樣給她做飯講笑話,逗她開心。
想到程崢,蘇嶸神色不自覺變的柔軟,曾經,倆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互慰籍,彼此信任,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她答應過他,等她找到了女兒,等孩子原諒了她,如果孩子也能接受他的話,她會考慮倆人的關係更進一步。
他總是那麼體貼大度,凡事都依著她。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覺得是命運弄人,她以為她和寧立華是因為那個特殊的年代,因為很多不可控的原因,才分開。
那麼些年,她從來沒想到要和程崢的關係發生改變,她隻當他是一起患難與共的合作夥伴,是一起和命運抗爭的戰友。
直到後來她知道寧立華和蘇婉茹的事。
她這麼多年來,心心念念牽掛的丈夫,和自己的親妹妹結婚了,幾千個日日夜夜,她在異國他鄉,思念的人,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她感覺自己就像個笑話,她想過自己的丈夫可能犧牲了,或者他如果他活著,他一定會調查她和孩子的下落,說不定他已經找到了孩子,會等她……
嗬,她一個人在廝守什麼?
程崢對她的好,對她的感情,那些年她一直選擇視而不見,就是因為她放不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直到幾年前得知了國內的消息。
她對程崢鬆了口,等孩子找到,隻要孩子願意接受他,她便願意改變倆人維持了十幾年的關係,與他攜手走完餘生。
蘇嶸以前在國外,因為大家都不過年,所以她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隻是現在回到了京都,不管是大街小巷還是京都大酒店,過年的氣氛都特別的濃鬱,一時間變得有些落寞。
周倩,這麼多年跟在蘇榮身邊,自然也沒過過年,下午她和葉白見麵的時候,葉白開了藥方,很隨意的說晚上要回家和家人吃餃子放鞭炮看春晚,問周倩在哪過年?回不回家?
那一刻,周倩突然有些怔忪。
家這個字眼對她來講太陌生了。
她是孤兒,以前住在福利院,後來幸運的被蘇嶸資助上學,長這麼大,逢年過節對她來講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她除了忙工作,就是跟在蘇嶸身邊解決她的一些生活起居上的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過年過節會有什麼特別的?當然因為她的老板蘇嶸也和她一樣,所以他們根本對這個節日沒有任何的概念。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詩對她來講,就是一句詩而已。
隻是今天被葉白隨口一句話,周倩的心情卻有些複雜。那一刻,周倩不知該如何回答葉白,最後她隻說了一句我們不吃餃子,一會我還有工作要忙。然後她就找借口離開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離開的時候有些倉皇。
好像是怕被葉白那個小白臉窺探到她內心的狼狽似的。
蘇嶸在房間裏待了一會,那種孤寂感越來越濃。
她想到自己的女兒,這個時候,應該和她的養父母一家其樂融融的包餃子,楚玲和楚逸也到了蘇家,雖然他們和蘇家貌合神離,但到底一家人團聚了。
隻有她……
有家不能回,想和孩子創建一個家,房子有了,卻沒有人。
蘇嶸終於壓抑的實在難受,她起身,朝周倩說道,“小倩,我想出去走走。”
周倩看了眼腕表,麵露難色,“董事長,這都下午了,你出去有什麼事嗎?”
她怕董事長出去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紅燈籠彩門,看到那些走在路上匆匆忙忙往家趕的人們,還有剛從商場提著年貨歡喜的走出來的一家人,董事長心裏會更加難受。
周倩自己沒有家人,已經習慣了獨身一人,所以這個時候雖然會有些失落,那種感覺卻不強烈。
可她知道董事長不一樣,她的家就在京都,她的女兒此時也在京都,可她卻隻能孤身一人住在酒店。
想必她的心裏此時一定會難受,到了街上,更加觸景生情。
蘇嶸穿了大衣,圍了圍巾,笑道,“沒事,就是想隨便走走,今天難得清閑。”
周倩聽著蘇嶸的話,心靈莫名感到難受。
難得清閑?
人家都回家過年了,可不清閑嗎?
其實周倩很想給張檸打個電話,讓她把董事長一並邀請過去,,讓她和他們一家一起團圓的吃個餃子。
可周倩心裏沒底,她怕會被張檸無情的拒絕。
張檸對他父母和大哥大姐的感情有多好,她是見識過的,這幾天他們全家一直逛街,晚上送張德勝他們過來酒店住宿,早上張檸又開著秦峰的車來接他們,周倩想獻殷勤聯絡一下感情,找機會跟他們說說除夕夜讓董事長和他們一起過年的事,卻根本沒有機會,今天張檸過來接人,說是讓她爸媽回她所住的公寓,打掃衛生,準備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