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之後已是夜幕四垂,星月朦朧,夏到水房簡單衝洗了一下便回到了住所。
不出意外,三龍果然又在修煉,稱得上是廢寢忘食,用三龍自己的話就是,前麵幾十年已經給浪費了,再不博一把就隻能等著壽終正寢了。
夏沒有出聲打擾,而是躺在床上假寐休息,等待對方收功。
這一等就是三個時辰,夜已過去了大半,不過夏卻也不是幹等,而是在腦海中進行了無數次生死對決的推演。
一處假想的戰場中,兩個夏分列兩邊,各持一杆魔鋒縱情廝殺,槍槍見血,完全是不要命的往對方身上招呼,直到無數次血拚之後雙雙同歸於盡才罷休。
之後,兩個夏再次出現,進行下一輪的生死搏殺。
自從上次在玄真派的礦脈大開殺戒之後,夏感覺自己身上發生了一絲變化,他開始變得極度渴望對戰,他喜歡那種縱情廝殺血液奔騰的感覺,酣暢淋漓,痛快人心,比在空穀幽山中大吼幾聲都要來的痛快!
似乎他本就該如此,就是為戰鬥而生,這種本能存在於骨子裏,平時沒有顯露,但是經曆上次的對決之後,終於徹底地爆發了出來。
當又一輪的廝殺結束時,夏睜開了眼睛,而恰巧此時,對麵的三龍也退出了修煉狀態。
“夏兄弟為何不修煉啊?”稍微舒展了一下腰肢,三龍笑著開口道。
夏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兄弟也想修煉啊,可是奈何,試了幾十次之後還是不得要領,無法成功引導靈氣入體。”著,夏輕輕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頗為無奈。
夏本不想欺騙三龍,但是奈何功法的事太過重大,一旦泄露,恐怕會為他招來殺身之禍,生死攸關的大事,他隻能慎之又慎。這也是他讓張大胡子為他掩蓋修為的原因。
“哦?竟有這種怪事?”三龍眼中露出一絲奇色,起身來到夏床榻,搭上手臂,神識散發,細細查看。
按理,凡是通過選拔的弟子,第一次引導靈氣入體應該都很容易才對,就算資質再差的人,經過十幾次嚐試應該也能成功,像夏這種情況三龍還是第一次聽,不過,此刻夏在他眼裏倒是的確沒有半點修為。
“咦,奇怪了?”
經過仔細檢查,三龍發現夏體內確實沒有半點靈力,這才相信了夏的話,同時,心底對夏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其實當年從東靈礦回來以後,三龍曾仔細回想過夏當年被困的一幕,可以是疑點頗多,首先那番辭就站不住腳,漏洞百出。
因為,在礦上的人都知道,張大胡子經常打劫各大礦區,這麼多年下來,早已積累了深厚的家底,還犯得著去礦上偷偷修煉?
再者,礦區張大胡子都已經去了那麼多次了,還需要人帶路嗎?
仔細一想,疑點實在是太多了,最後他得出的結論就是,那一切都是夏編出來的,不出意外,進洞偷偷修煉的人應該是夏無疑。
但是他現在檢查過夏的身體之後卻又覺得自己之前的推斷可能有誤。因為夏根本沒有半點修為,體內更沒有一點靈力。
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了,當年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張大胡子,而是一介散修冒充的,因為不熟悉礦區的情況才虜了夏給他帶路。
腦中梳理一番,三龍頓時有種撥開雲霧見日的感覺,這才回到夏的問題上來,接著之前的話道:“夏兄弟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這樣吧,正好我與馮執事也算有點交情,加上他還是一馬上就要築基的修士,在這外門中算得上修為高深之人,明我便去將他請來,為你好好檢查一番。”
夏苦笑著擺擺手道:“龍哥,還是算了吧,我還是自己慢慢摸索吧,讓他看過之後,要是發現我根本不能修行,恐怕立刻就會把我趕下山門,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修仙之地,就這樣被趕走,我……”
到最後,夏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後麵的話沒有再下去。
“這……”三龍臉上露出一絲同情的表情,心下計量一番,最終幽幽歎了一口氣。
三龍能明白夏此刻的心情,凡是來此修道的弟子,哪個不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不是抱著一朝騰龍的想法的,就這麼被趕回去,誰能甘心,家人恐怕也受不了。
再加上,憑他對馮明的了解,一旦確定了夏不能修行,還真有可能立刻就把夏趕出山門,兩人打了也不是一兩的交道了,對方什麼秉性,他還是知道的。
三龍振作精神,輕輕拍了拍夏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應該是此地的靈氣太過稀薄的原因,多試幾次應該就能成功。你也知道,外門跟內門沒法比,那裏的洞府都是經過精心布置的,靈氣濃鬱程度跟外門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上一個地上,到了核心弟子的地步,那閉關之地的靈氣濃鬱程度更是到了將要化霧的程度,這也是為什麼所有的外門弟子擠破頭都想進內門的原因,當然了,現在內門還為時過早,不過,那未嚐不是一種動力,既然無法改變身處的環境,那就試著改變自己,用努力來彌補資源不足的短板,相信靠著這份毅力,終有一,我們也可以踏入那一入即身貴的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