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崔如平和朱顏都不得不站起來,又朝著慈安院中行了個禮。
“夫人又說自家三郎媳婦兒良善,怕有些個刁奴不知嫡庶尊卑,派老奴來替她主持一下。”苓嬤嬤說話滴水不漏,話中寒意卻聽得地上跪著的兩人身體一顫。
此時,在崔十二娘後院的小隔間院,崔十二娘一人麵無表情地看著被關在這裏的阿圓。阿圓神情在這裏被關了一日,除了阿雲給她送了兩頓飯,再無人和她說話。心中不知崔十二娘到底要把自己怎麼樣,更是惶惶恐恐。
“阿圓,現在你有兩條路。一條是我將你做的事兒稟告了阿娘,然後把你發賣出去。”令謹頓了一頓,平靜地看著阿圓臉色發白。又道:
“另一條路,就是你現在去知言居把裹兒和菜媽媽如何藏麝香,和害我阿娘的事兒稟告給阿耶。最多你挨頓板子,熬過去我就放你出去嫁人,既往不咎。”
阿圓一心攢錢就是聽聞外院的哥哥嫂嫂說為自己找了一門好親事,每每得了什麼好東西,連著月錢賞錢,都一股腦子地交給哥嫂。一是討好哥哥嫂子,二是也是聽嫂嫂說她自己門路多,可以把這些東西攢成自己的嫁妝。
原以為自己這次會被發賣,沒成想,現在聽得自己不僅可以不被發賣,還能出去嫁人,沒有思索多久,就做了選擇。
“稟崔三爺,這帕子裏包的確實是麝香。不過……”大夫臉上有些猶豫,不過二字更是說的小聲。
“這麝香是姨娘院子裏的小丫鬟前幾日被蟲蛇咬傷了,替她買來治蟲蛇傷的。”菜媽媽轉了轉眼睛辯解道。
那帕子裏包確實是麝香,但麝香亦可作很多其他藥用。加上菜媽媽自覺自己為人小心,沒留下任何可以追溯到自己的證據,心裏有持無恐。
“主子間說話亂插嘴,掌嘴。”還未等任何人做反應,隻見苓嬤嬤身後的老媽子上前就給了菜嬤嬤兩嘴巴子。
這平日裏的菜嬤嬤也算是趾高氣揚的一個人,有時見了辛媽媽還會刺上句,誰讓朱顏不如裹兒得寵呢。此時卻默默地就受了這兩巴掌。
倒是裹兒見自己的嬤嬤被別人教訓,條件反射就要犯混耍潑,卻在眼角看到那個老媽子又舉起來手,另一個老媽子挽起了袖子,嚇得一縮,淚眼汪汪地看著崔如平。所謂吃軟怕硬,就是講的裹兒這種人。
崔如平見裹兒一副可憐可愛的樣子,剛想忍不住說點什麼。苓嬤嬤突然出聲道:“大夫,您似乎有話沒說完?”
大夫乃是崔家養起來的大夫,見多了內宅的陰私,說話一般不會說全,聽苓嬤嬤這麼一問,才又道:
“這麝香裏還摻雜著些許紅花和水銀。有孕的女子若不小心接觸,重則終身不育,輕則流產。便是平時接觸,無論內服外敷,這水銀劇毒,都是不宜的。”
紅花,水銀。菜媽媽腦子裏一片空白,下意識看向裹兒,自己去買時隻買了麝香啊,難道是自家主子又加了些料。
隻見裹兒也是一副瞪大了雙眼的樣子,菜媽媽心裏才大驚覺得不好,怕是她們被誰暗算了。可這內院中,她們兩人得罪的人太多,一時間腦子裏亂糟糟的,竟然想不到該是誰。
眾人被此大夫的一席話震的一時無語,這時辛媽媽眼尖見外麵有隱隱約約的人影,而苓嬤嬤身邊的老媽子已經一個攬手,將人提了進來。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