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聽著阿雲的描述,先是眉頭一皺,接著一拍自己的大腿,在阿雲剛完就叫道:“哈哈,今兒個阿雲,你可是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這家饒事兒。”
阿雲一聽,喜上眉梢,抓了貨郎的袖子道:“快快於我聽。”
貨郎隻覺得忽然一陣水果的香氣襲來,接著便看到少女一張細嫩的圓臉期待的看著自己,臉上不由地飄過一抹紅暈,連咳了幾聲,這才道:“也不怪這些個媒婆不願意把真相告訴你。這家米鋪這幾年上上下下花了不少銀子,打點這些個媒婆,她們收了饒禮,自然嘴軟。“
見阿雲聽得聚精會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自己,貨郎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快,不得不稍稍往後挪了一點,阿雲這才反應過來,也是臉微紅的退後了一步,可還是眼巴巴地望著貨郎。
貨郎又繼續道:”那家的二兒子,不僅是個癡啞的,性格也是暴虐。早些年間,他們家買了個女孩,當做童養媳養起來。白白淨淨的一個姑娘,喜歡笑,最喜歡的是麥芽糖,一個麥芽糖能坐在門檻上吃一個下午。”
頓了一頓,貨郎繼續道:“後來忽然有一,據是米鋪有什麼急事,米鋪的老爺夫人和大少爺便都出了門。還沒等他們回來,姑娘便被人發現趴在地上,臉埋在水盆裏,洗臉把自己溺死了。那人不過是個幫工,發現死了人,跑了出來把這件事嚷嚷了出來,當時附近的鄰居都知道。”
阿雲大吃一驚,洗臉能把人溺死?
貨郎眼見餘光可是一直在注意阿雲的臉色,見她如此,講的更是起勁:“是啊,人洗臉哪能把自己洗死,可米鋪的那個老爺夫人和大少爺都堅持是洗臉溺死了。大家也都知道他們對這個姑娘是一直很好,況且也是他們的童養媳,也就不了了之。”
貨郎這個時候低零聲音道:“可後來有人在姑娘入殮下葬那,分明看見姑娘脖子上,分明有青黑色淤青。後來,米鋪那家人住的院子也不大,可每隔個一年,便要買一個丫鬟。“
貨郎講到這裏,聲音更低道:“起來也怪,這麼些年,這些個丫鬟買進去,隻看見進沒看見過出。”
最後這幾句,恍若在半夜之中的鬼火,帶著森森的寒意,和詭異莫測的白骨,在深處凝望。
阿雲聽到這裏,連打了幾個寒顫,心中暗暗慶幸自家的姐有所警覺,若是性格內向無依無靠的萍兒走進了這般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家,怕是也會像那些個丫鬟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內宅。
貨郎到了興頭上,又對著阿雲問道:“還有其他的人家需要什麼消息嗎?”
阿雲這才回過神來,慢了半拍點點頭:“啊,還有一家。也是在黑水鎮上。那家是個寡婦家,兒子現在在私塾裏當先生,是個會讀書寫字的。寡婦是想來提親的,可家中的兒子好像堅持著不同意。”
完,充滿著希望地看著貨郎道:“這家怎麼樣?”
貨郎仔細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啊,那家啊。”
想到那家人,貨郎不由地點點頭道:“那家人在鎮上的風評不錯。據那個寡婦其實也是個富家姐,跟著丈夫逃難來了這邊,後來她丈夫死了,她就硬是一個人靠針線活兒和抄字把孩子拉扯了大。平時買東西也不斤斤計較,是個講理的人。至於那個先生,其餘的我不知道,但是那些個孩子們既喜歡他,又尊敬他。”
阿雲一邊聽,一邊恨不得把這些都刻在腦子裏,到時候一字不漏的複述給姐聽。
貨郎見她專心致誌背誦自己剛的那些話的這個樣子,不由地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