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謹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映入眼簾便是陌生的磚紅色遊龍雕花房柱。左肩上繼而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這聲音立刻驚動了在床腳歇息的安歆。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安歆見到令謹醒來,臉上是止不住的欣喜。
令謹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我這是在哪裏?“
安歆的眼珠裏帶著血絲,聲音也帶著一點啞道:”主子,您現在是在清涼殿的偏殿當中。”
見令謹的嘴唇有些幹,安歆又立刻為她倒了一杯水,趁著令謹喝水繼續幫她填補記憶的空白:“大前日,我和惜文在草場外正候著主子您,忽然有公公把我們接了過來,我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您已經昏睡了過去。惜文和我這兩日便輪番地守著”
“要是知道您醒來了,惜文那丫頭終於能吃下飯了。”安歆又笑著補充道。
令謹的水喝完,覺得喉嚨舒適了不少,笑著對安歆道:“安歆,你為著我守了這些天,辛苦你了。”
又將水杯遞給了安歆,這時腦子才反應過來一件事,驚道:“清涼殿,陛下的清涼殿?我在這裏待了三天了?”
安歆點點頭,她又皺著眉道:“今日開始,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說是陛下遇襲,您為了救救陛下,這才受的傷。”
令謹不喜卻驚,大前日發生之事,除了她和拓跋圭,便無人知曉,怎麼會傳了出去。
拓跋圭勢必是不會將這事傳出去。那他聽到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是令謹自己傳了出去,為的是攜恩邀寵。
想到之前與拓跋圭的對話,令謹心下一寒,這事若是處理不好,不僅自己的箭白挨,保不準拓跋圭還會疑心這事是不是崔家或者令謹故意設計的。
越想,越心驚,令謹強按壓住心神,對著安歆道:“這三天裏,還發生過何事?”
安歆見令謹的臉色越發的凝重,屏息仔細想了想道:“這三日裏,陛下讓我和惜文輪流照顧您,並下旨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在偏殿的主子。又讓最好的太醫日日來給您診脈。文充媛和劉夫人倒是來過春醒園。”
令謹聽完了安歆的回報,思索片刻,對著安歆道:“替我梳洗一下,我要去見陛下。”
這次見到拓跋圭的時候,是在清涼殿的書房之中。
他半躺在窗下的躺椅上,手拿著一本書,黑色的發絲略微淩亂地披在兩肩上,臉色有些蒼白,神情舒展淡漠,倒是有股子平日不曾看到的慵懶。
令謹忍住痛,在拓跋圭麵前五步開外的地方站停,規規矩矩地朝著拓跋圭“崔氏美人,參加陛下。”
隻見一雙金色的靴子朝著自己走來,忽然之間天旋地轉,覺得頸邊一涼一熱,淡淡的拂著,回神過來的時候,令謹才驚覺自己已經站了起來,並且落在了拓跋圭的懷中。
“陛下”令謹叫了一聲,便下意識地便要掙脫,卻發現拓跋圭的雙臂似是鐵焊一般,緊緊錮住了自己的腰,一雙狹長幽深地桃花眼正看著自己。
“現下怎麼羞了?大前日還如女中豪傑一般。”拓跋圭笑著說道,可到底還是鬆了手。
令謹深垂臻首,低聲道:“臣妾當日不過是事權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