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蘇眉果然被公司掃地出門了,因為“亞英”集團沒有采納她的設計,取消了與她們“依琪”公司的合作。蘇眉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坦然麵對,沒有半點兒沮喪。接下來的日子她也沒閑著,到處翻看招聘廣告,以求盡快找個飯碗。
“不如我讓叢海去問問那個王翰峰,看你能不能進‘順達’?”在一次相聚中,書舲提出了建議。
“不好不好,我都把人家拒絕了,還托人辦事,多尷尬!”蘇眉使勁兒擺手,蹙緊了眉。尷尬的不光是見到王翰峰,更重要的是會和葉叢海見麵!
“那有什麼,都過去那麼久了!”書舲滿不在乎地說,“現在叢海和他的交情還不錯呢!倆人稱兄道弟的,給你安排個職務應該不在話下!”
“還是不要!我討厭托關係,還是想憑自己的實力!”蘇眉逞起了強。
“那你就自己去找吧!看哪天能找到!”書舲衝她撇撇嘴。
憑著一股子執拗勁兒,蘇眉單槍匹馬,奔波轉戰於多家公司,一直“碰壁”;沉溺於網遊的時間更長了,連續地熬夜,楚銘每次都在網上勸她:“該休息休息!身體要緊!工作的事我會幫你留意的!”後來,她覺得他實在羅嗦,幹脆在QQ上隱身,圖個清靜。
那一天晚上,“夜的寂靜”上線了。看到他的頭像亮著,她來了莫名的衝動,那是一種混合著想念的興奮,她並不清楚,其實在她有些柔軟的潛意識深處,已經把“夜的寂靜”和葉叢海重合了。
我要幸福:好久不見!
夜的寂靜:是啊,不過這個時間不該見到你呀,太晚了!
我要幸福:最近賦閑在家,所以可以晚睡晚起咯!
夜的寂靜:嗬嗬,不怕長黑眼圈嗎?皮膚損傷會很大,那樣就不漂亮了!
我要幸福:反正我本來也不漂亮!
夜的寂靜:不相信!我認為你一定很美!女孩子要對自己有信心嘛!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話語間愈漸親昵。蘇眉把自己丟掉工作的經過源源本本地告訴了他,卻不想對方沉默良久。
我要幸福:為什麼不說話了?
夜的寂靜:沒、沒什麼,很想知道你的樣子,能給我看看照片嗎?
我要幸福:不!
蘇眉回答得很堅決。她自認為自己一貫把“網”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和網友聊天打遊戲什麼的都行,就是絕對抵製傳看照片和視頻,除非平時生活中特別熟悉的人,比如楚銘,比如其他同學和親戚。
夜的寂靜: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見!
之後兩人相互道了晚安,“夜的寂靜”下線了,蘇眉依然“堅守”在網絡上——人說精神極度空虛的人就會這樣,蘇眉讚同這話。
與“夜的寂靜”那次網聊之後,他似乎人間蒸發,她很久都沒碰上他。而書舲也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忙於繁重的工作,沒約她出來,唯有楚銘、楚晴兄妹倆總叫著她。楚晴說:“蘇眉姐,你現在可算清閑了,還不教我哥打網球?”於是在那個周六的下午,蘇眉和楚銘兄妹倆約好到楚銘辦過卡的那家網球館去——辦完卡後楚銘還一次沒去過。
那天蘇眉穿了身隨意輕便的運動服,由於怕出汗未施半點脂粉。當她走到網球館門口時隻看到楚銘一個人站在那裏,瘦長的身影顯得孤獨而寥落。
“小丫頭呢?”她邊問邊四下張望。
“別找了,”楚銘無奈地看著她,“這丫頭,突然說公司有事,拍拍腿走人了,把我一個人甩在這裏!”
“嗬嗬,誰叫你是哥哥來著?”蘇眉笑了,一張素顏分外生動清新,楚銘一直盯著她看——她的每一分美他都不願錯過。
“看我幹嘛?我臉上長痘兒了?”蘇眉被他看得有點兒發毛,那種奇怪的感覺又爬上了身。
“嗬嗬,你敢長這模樣還怕我看?”楚銘也笑了起來,臉上的眼鏡跟著顫動。
“找死啊你!”蘇眉輕輕地一拳揮上去,楚銘默契地歪頭躲閃。這樣的感覺讓蘇眉很舒服,她認為這是他倆之間最自然也最合適的尺度。這樣很好,拜托那奇怪的感覺不要再出現!她在心底禱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