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有些時候是瘋狂的,就比如村裏人忽然發現菩薩心腸的老神仙一夜之間消失之後再也沒出現,便發瘋了一般在村子裏外尋找。
結果當然是連根毛發都找不到,如此一來,憤怒之下的矛頭自然對準了居十方。
原因無他,誰讓居十方一來,老神仙便走了,肯定是覺得朽木不可雕也。眾人還清楚記得當日居十方反駁詆毀老神仙的那一幕。
那麼,居十方一家在村子裏被孤立起來,也就不是什麼難以想象之事了。
老母親對於自己兒子成了神仙一事自然樂不可支,高興得連周遭情況都沒工夫去注意,滿眼全是自己的神仙兒子。
然而周圍那多是不滿,甚至有些憤怒的眼神卻讓老父親怎麼都高興不起來,自家人以後在村子裏還怎麼混啊。
居十方臉色有些陰沉,每日陪著父母遛彎已經成了日常,村裏人看自己家眼神的變化如何能逃過居十方的雙眼,讓他有些擔心自己回宗之後,爹娘的日子會不太好過。
若是柳師兄的話,此刻應當怎麼做……
“十方啊,你那個師兄去哪裏了,這幾也不見人。”老母親笑嗬嗬地問著。
“柳師兄應當先回宗去了,”居十方道,“宗內弟子無事的話不能在外耽擱太久。”
“哎呀,那你也趕緊回去吧,別為了陪我跟你爹被師長責怪。”老母親擔心道,雖然眼中有著濃濃的不舍。
一句話差點讓居十方紅了眼眶,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連達到練氣一層境界都隻是奢望的家夥了,雖然修為還及不上柳師兄,但師兄還有雲師姐跟自己過,在靈術一道上自己賦異稟,未來自然不會平庸。
既然如此,那為何自己突破練氣期,爹娘反而要受人冷眼?難不成是因為左鄰右舍的太過熟悉,心中反而沒什麼負擔?
既然你們隻對仙人敬畏,那麼我就讓你們看看仙人!
……
柳河忽然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這怪蟲哪裏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樣隻抽精華,它也吃人肉!
酸倒牙的咯吱咯吱聲響,伴隨著渾身上針紮一般的痛苦席卷而來。柳河做不到別的,隻能堪堪護住口眼鼻等脆弱的部位。
渾身上下青光閃爍,某些怪蟲下嘴咬到青光所現處時,無一不被彈飛開來,但這也激起了怪蟲的凶性,呲著尖牙重新撲上去再來過。
“還好,還能挺住…”柳河感覺手臂之上已然開始出現細傷痕,有什麼東西從那傷痕當中被拉扯出來,不過好在傷痕暫且還不算太多,雖那種痛苦並不像是肉身上的痛苦那般能夠忍耐,自己的靈魂仿佛都在抽搐,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快點解決那個教…!!”道不可聞的低吼聲被柳河從嗓子裏擠了出來,但瞬間便感覺自己掉入了什麼池子裏麵,稍稍有些粘稠的水一下子將自己身體覆蓋,幸虧閉嘴閉得及時,否則被灌下去一兩口都是極有可能。
廳內,夏琰的情況並不如何樂觀,渾身上下香汗淋漓,不過其眼神仍舊堅定,伸手將黏在眉梢的絲縷長發抹到一旁,盯著對麵同樣消耗頗大的聖教主。
聖教主的衣袍早已化作片片破布條掛在身上,氣喘籲籲,但雙眼卻極為明亮,看不看那橫七豎八的屍體,仿佛那些人同自己根本沒有一點關係。
“能以練氣九層修為抗到現在,還弄得我如此狼狽,奉仙宗弟子果然都是好樣的。”可能是因為疲憊,原本尖銳的嗓音此刻顯得有些扭曲般的怪異,讓人聽了很不舒服,言語當中雖是褒獎,但語氣跟麵容可絲毫看不出欣賞的樣子。
夏琰並沒有跟他廢話,在聖教主展露出窺瀾境修為之時,夏琰的心便沉到了穀底,按照宗門原本打探到的消息來看,雖那聖教主跟自己同樣是練氣九層修為,但邪修境界虛浮,就算將那些雜魚全都加上都不是自己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