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太子雖然是輕裝簡從,可到底還是泄露了行蹤。
邳縣地方官大多都聽到了風聲,本來對明日脫罪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沒想到臨時太子來插了一腳,這心底沒由來的一慌。
柳震在家中,心底本來就不安生,在聽到劉燁被處置了的時候,更是心慌。
“莫不是他們已經察覺事情有異了?因而才會對劉燁下手?”
“或許不是,聽聞劉燁當街調戲了欽差大人的妻子,太子殿下與顧大人交好,為他出氣,被劉燁給攀咬上了。”
回話的人是剛剛去打探消息回來的,雖然人微言輕,但是對於打探消息還是有一手的。
柳震聽了,直罵劉燁是個沒腦子的,在青館那一夜不就該看出來了嗎?
隻是當時他們都沉迷於美色,這才上當了,讓顧夕朝給得了手。
顧夕朝掌握著十足的證據,迫不得已才會寫下了那些他要的東西,隻是精明一時,到底還是年輕,也有糊塗的時候。
趁熱不打鐵,這前麵的工序都白做了。
“劉燁蠢,上趕著送死,不必管他,咱們可得聰明些,明哲保身。”
今日顧夕朝隻是說柳老爺,可這天下姓柳的多了,隻要他布置得好,便查不到他頭上來。
下人點了點頭,“老爺放心,奴才們會多注意的。”
柳震早就想好了退路,將江南的十六進宅子給賣了,已經約好了買家,當晚便是要來簽字畫押的。
下人激靈,將人給迎進了書房,柳震這才與其商談。
兩人正說得火熱的時候,陳獲和陸放便來了,人贓並獲。
柳震老眼一黑,竟然就這麼昏死了過去,然而亦是徒勞。
陸放看都不看,便將人給扛著走了,陳獲也將買家給請回了府衙,請他明日出堂作證。
下人一看事情不對勁,便去找了劉燁,劉燁同柳震本就交好。
現在柳震被抓,府中的人心惶惶,便隻能求劉燁拿個主意了。
劉燁本來受了三十大板,後背上皮開肉綻,聽到下人來說的話,頓時掙紮著要起身。
這一掙紮,卻是疼得他冷汗淋淋,但還是要咬牙堅持。
“小四,快去酒樓尋貴人,我等有難,求他相助。”
他倏地就明白了,顧夕朝這不是在給他們機會脫罪,而是想引蛇出洞。
或許他手上根本就沒有證據,那些卷宗不過是用來震懾他們的。
這幾天大多數官員都急著撇開關係,自然是要將手裏的產業給變賣的。
他們便趁機將其一網打盡。
柳震說劉燁蠢,可到最後這真理還是被劉燁給看出來的。
然而即使想清楚了,也為時已晚。
太子和顧夕朝也還沒有休息,都在等著陳獲和陸放的消息。
前兩日顧夕朝隱忍著沒有動手,就是怕打草驚蛇,貪汙的官員不在少數,一時間要脫手產業很是艱難,所以他才把動手的機會留在了今日。
隻是不知道這收效是否可觀?
兩個人約摸吃了一盞茶的功夫,陳獲和陸放便回來了。
太子有些好奇,顧夕朝這招有沒有奏效,迫不及待的問,“如何?可有收效?”
“回殿下,收效可觀,共抓捕嫌疑人十名。”
這話是陳獲答的,從頭到尾,都是他帶著陸放去做的。
顧夕朝鬆了一口氣,這法子倒是奏效的,“今日挨打之人可在其中?”
他也打聽了,這柳震和劉燁情同手足,柳震手上不幹淨,這劉燁自然也免不了俗。
隻是他不確定,受了這麼大的傷,劉燁還會有動作。
陸放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顧夕朝的眼睛不由得深邃了起來,沉聲道,“速派人去劉府盯著,有任何異動速來稟告。”
陳獲和陸放點了點頭,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原地,太子看著顧夕朝的神色,猜測了起來,“夕朝,你可是覺得這劉燁便是接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