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傷口給處理了,唐小碗摸了摸顧夕朝的額頭,果然已經滾燙了。
持續高熱,隻怕會將人給燒傻了。
正好太子巡視完周圍,過來查看顧夕朝的情況,得知了情況,立即讓人護送他們先回城。
一直到大夫來給顧夕朝把脈,重新處理了傷口,開了溫養的湯藥後,唐小碗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府衙裏,王義跪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雙唇更是毫無血色。
田泉奪刀的時候是下了狠手的,王義的傷勢雖然沒有顧夕朝的嚴重,但還是險些要了他的命。
太子看著他,半晌才開口說話,“這次的事情,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王義打得什麼主意,他一清二楚。
王義也沒有驚訝,太子是何等的聰慧,他的小把戲根本就瞞不過他的眼睛,所以也就認命了。
“殿...殿下,田大哥,他...他救過我的命。”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白身,上京趕考的途中,囊中羞澀,餓暈在了路旁。
那個時候田泉給了他一個饅頭,雖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可也是因為這個饅頭才讓他得以活命,有了今天的造就。
在知道顧夕朝和太子商議的結果時,他就慌了,若是讓太子帶人跟著顧夕朝裏應外合的話,田泉就沒有命在了。
他此去也不是為了建功立業,而是為了保住田泉的命。
同時,他也是朝廷命官,幫助了孽賊,他的心裏也是會受到譴責的。
“那你可想過,若是今日是顧夕朝他們處於劣勢,你那田大哥可會饒過他們?”
顯然是不會的,不然顧夕朝何至於傷到如此。
王義頓時就靜默了,可是他也不後悔,欠別人的,終究是要還的。
哪怕是將自己的前程都斷送了,他也不後悔。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王義此舉,於公,他的確是做錯了,於私,他卻算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太子也不好太過苛責,“行了,回去養傷吧!你的事情本太子會酌情考慮。”
王義走了以後,便將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寫了密信,送回了宮中。
讓皇上派人來邳縣,失了的官員,總是要補起來的,否則這一片會亂套了的。
再說田泉,受了重傷,可還是撐著一口氣回到了寨子,隻是還沒有進去,就暈倒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屋中搖曳著昏黃的燭火,上官姌寒著一張臉坐在床前。
田泉顧不得身上的傷,下意識的就要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
“傷了,就躺著回話。”
不鹹不淡的話裏卻滿是威嚴,讓人不敢輕視。
田泉想到那些死去的兄弟,殷紅的鮮血,頓時就落了淚,“大小姐,我曾說過,你放過了唐小碗可別要後悔,如今我就想問你後悔嗎?跟著我的兄弟都是因為她,被官府的人全都絞殺了,若不是我命大,隻怕你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上官姌顯然有些懷疑,畢竟之前都是他在一昧的去找唐小碗的麻煩。
“這不可能,唐小碗不會那麼做的。”
當初她聽到顧夕朝和太子的計劃時,還到酒樓來給自己報信了,她又怎麼會帶著官府的人來絞殺她們?
田泉嗤笑了一聲,“大小姐,事到如今你還是向著那個賤人,若我說的是謊話,那我這一身的傷是自殘的嗎?還有那些兄弟,三十裏外的小屋內,可還流著他們的血啊!”
可事實到底怎樣?這些真相都隨著兄弟們的死給掩埋了。
即使上官姌去查,也隻能查出官府的人絞殺了孽賊的消息。
上官姌的心頭一疼,倏地站了起來,“你好生歇著,這事我會去查清楚的。”
她這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敢去懷疑唐小碗,但是她的兄弟,她也不會讓他們白白喪命。
這事要是真的跟唐小碗脫不了幹係,她也不會輕易饒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