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京中起了很多風言風語,太子與尚書令因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還讓暗衛將顧夕朝給丟出了宮外。
眾臣在上朝的路上聽聞此事,隻當做笑談,定是別人的謠傳。
誰知在朝堂上,太子竟然上書狀告顧夕朝,坐實了這謠傳。
“父皇,兒臣狀告尚書令,以職謀私,一月前,其父上街傷人未遂,被京兆府尹抓捕,但是因為尚書令的壓迫,並未立案。”
京兆府尹站在隊列中,聽到太子的話,不禁冒了虛汗,這怎麼還將他給牽扯進來了?
顧夕朝心裏“咯噔”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這事有誤會,請皇上明查。”
皇上斂了斂目,將京兆尹給叫了出來,“京兆尹,你來說說可有此事?”
京兆尹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也跪了下來,“皇上,確有此事,不過...當時顧大人說他父親腦子不正常,因而下官才未立案。”
太子早就準備好了證據,絲毫不給顧夕朝說話的機會,將證據給遞了上去。
“父皇,兒臣有證據證明尚書令撒謊,其父根本就沒有任何病症。”
太子自己要斷左膀右臂,其他人自然是巴之不得,以榮安侯為首的一黨,又跳了出來。
“皇上,顧大人縱容其父行凶殺人,罪其一,以職謀私,將罪名壓下,這是其罪二,以謊言欺騙京兆府,這是戲弄,其罪三。懇請皇上裁決。”
顧夕朝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多了這麼些罪名?不過看到滿朝文武,一個為他說情開脫的都沒有,不禁有些心涼、失望。
罷了,自古以來,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他又何必心存僥幸?
皇上晦暗不明的眸子往朝堂上瞥了一眼,問道,“顧夕朝,你可認罪?”
顧夕朝磕了一個頭,挺直了身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唐小碗從早上起來,便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要出事。
果不其然,午時的時候,顧夕朝回來了,身後還帶著傳旨的太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正一品尚書令顧夕朝,縱父行凶,以職謀私,欺瞞哄騙,本該格殺勿論,但是念其在其位謀其政,於江山社稷有功,特饒一命,罷黜官職,貶其回鄉,不得召令,永世不得回京。”
顧家,包括肖芸、唐十三和陳獲在內,一共二十八口人,聽到這個消息,皆是無比震驚。
顧濟慈更是癱軟在地上,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幾年寒窗苦讀才得金榜題名,如今官職都還沒捂熱就橫生了枝節。
顧夕朝接了旨意,“草民,謝主隆恩。”
傳旨的公公,正是李喜德,看到滿府的籠罩在哀緒中,歎了一口氣,“顧大......唉,此後珍重。”
一句顧大人差點脫口而出,幸而關鍵時刻止住了話頭。
唐小碗起身,照舊給了一錠銀子,“多謝公公美意。”
李喜德哪裏敢要,趕緊推了回去,“顧夫人,不必客氣,咱家走了。”
李喜德走了以後,顧夕朝才悵然若失的站了起來,看著唐小碗擔憂的眼神,有些愧疚,“碗兒,對不起,往後你就要跟著我受苦了。”
永世不得回京,他便是連再考的機會都沒有了,果然是世事無常啊!
唐小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打趣道,“沒事,一切不過是回到了原點,相公,相信你家娘子,往後讓我來養你。”
顧濟慈還坐在地上,一臉懺悔,“兒啊!這都是爹害的你。”
雖然他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什麼印象都沒有,可事實擺在眼前,想抵賴都不成。
顧夕朝將他給扶了起來,安慰道,“爹,兒子不怪你。”
唐小碗也跟著安慰,“爹,功名沒了不要緊,至少還活著,往後咱們回鄉去,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快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