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身子還是有些虛弱,空曠的屋子裏隻有他的咳嗽聲。
咳得有些急躁了,漲得滿臉通紅,直到陸放抬了一盞茶來給他吃了,才緩和些。
“你既然不願意說,那便不說。”
這話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溫度,葉子嫣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隻是沒想到接下來的話才是讓她仿佛置身於冰窖中一般,凍得渾身瑟瑟發抖。
“陸放,她既然那麼喜歡阿姌的臉,便讓她日日夜夜都帶著那張人皮麵具吧!”
同樣都是喜歡他的女人,這話對於葉子嫣來說簡直就是羞辱,她自己的這一張臉竟讓他如此厭惡嗎?
陸放沒有多想,便應了下來。
太子則是在沒有多餘的話,起身顫顫巍巍的出了房間。
站在門外,仰頭去看,耀眼的陽光辭得他頭暈目眩,連連後退,直到背脊抵在了牆上才緩和了些。
廊上等著侍候的下人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擔憂,急忙上前,“殿下,你沒事吧?”
半晌,太子總算是緩過了神,扔下一句“沒事。”後,便離開了原地。
不多時,顧夕朝果然又來了太子府,看著太子日漸消瘦的模樣,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感受。
他不能提,一旦提起,那無異於是在太子的傷口上撒鹽。
感情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想通,想清楚了,自己走出來,別人幫不上任何的忙。
顧夕朝不說話,太子卻是看出來了,“你今日來還是為了那個女人的事情吧?”
“嗯,不弄清楚來曆,心中有些難安,若是她日後報複的話,隻怕吃不消。”
這就是他的顧慮,也是唐小碗的顧慮。
太子輕輕一笑,“你也無需擔心,既然已經戳破了臉皮,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我自然是不會讓她逃離出府的。”
無論她是何居心?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都一樣,太子妃失蹤且下路不明不是小事。
搞不好便是會引起朝局動蕩的事,現在隻能瞞著,讓葉子嫣盯著阿姌的臉待在府中了。
身家性命都還懸著,顧夕朝自然不可能放心,“殿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臣之惶惶不可終日,深怕連累家人。”
自古被逼上絕路,背水一戰的案例比比皆是,現如今想來,他們實在是太衝動了。
將假的上官姌身份戳穿的事情就應該讓他一個人來了,不讓唐小碗插手的。
“陸放那邊已有進展,相信要不就多久,便能堪破,倒是這幾日,孤聽聞坊間起了不少謠言,皆是衝著你來的。”
他雖然告假了幾日,沒有上朝堂,可消息還是有的。
顧夕朝點點頭,“我已有察覺,隻怕同先前鏟除你的親信是一夥人。”
“不打草驚蛇,蛇永遠都不會竄出來,是時候動一動了。”
去年,他們便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一直有所退讓,卻讓他們步步緊逼,真當他這個太子是擺設不成。
顧夕朝已然懂了太子的意思,凝重的抱了抱拳頭,“你放心,我有分寸。”
翌日,朝堂上,顧夕朝便上了一紙諫言,請求皇上設立監察寮,以監督朝臣的一言一行,以正朝綱。
皇上看了折子,問道,“顧愛卿,此舉何意?”
監察寮一事從前也有提及,隻是每每都被言官壓了下來,誰也不想自己的一言一行受到限製。
顧夕朝從隊列中站了出來,說明緣由,“回皇上,陛下主宰江山尚且有諫官督察,臣下食君之祿。理應效仿,正應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之故。”
皇上“嗯”了一聲,顯露出許些喜悅來,顯然他的馬屁正好拍在了馬屁股上。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其他人麵麵相覷,自然是不願意的,尤其是王義,聽到顧夕朝說這話,仿佛自己知道自己有小動作了似的,心虛得不行。
最後王少卿站了出來,他身為諫儀侍郎的確有說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