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之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詫異。
“所以，你們姑娘家的事情，要我怎麼做呢？”
“小時候，你就主意多，眼下你兄弟可是栽了，你不打算幫幫我麼？”顧念念拍了一下蘇慎之的肩膀，頹然的說道。
蘇慎之看著大刀闊斧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半點兒女兒家樣子的顧念念，揉了一下眉間。
“或許我說錯了，你嘴裏的周嫣柔是個小姐，你可不是。”
顧念念靠在椅背上，不耐煩的掀起了眼皮，輕哼了一聲。
“如果你多挖苦我幾句，就能幫我想想辦法的話，我就讓你挖苦我，不和你計較口舌之爭。”
蘇慎之聽到這裏的笑著說道，“你也知道是口舌之爭，那你還和周小姐吵起來。我看你平時在太學院不是挺招姑娘小姐們喜歡的麼？”
“我那不是一股勁兒來了，沒有收住嘛。”顧念念捏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別說了，我也感覺我這嘴太欠了。可是，周嫣柔那麼做，也不對啊。”
顧念念支起身子，朝著蘇慎之繼續說道。“青竹小築那個院子，雖然不在丞相府的中間位置上，但是那院子青瓦白欄，比照著江南的庭院設計的，幽靜精巧的很。”
“我這麼說，你就知道我娘多重視這個周嫣柔了吧。”顧念念的胳膊杵在桌麵上，手掌撐著她小巧的下巴，“要不是看她姑娘家千裏迢迢的從西北趕到京都城，我才不想理她呢。”
顧念念撇了一下嘴角，“你是不知道，那周嫣柔活像一個瓷娃娃，捧在手裏怕摔了，放在身旁怕碎了，比我那小屁孩兒弟弟都難伺候的很。”
蘇慎之的心中微微一滯，手裏的茶盞稍微握緊了一些，“所以，你對待周嫣柔的態度是不是與旁人不同？”
顧念念纖細的手指捏起了一個桂花糕放進了嘴裏，聽到蘇慎之忽然問她，便含糊不清的回應說道。
“那是自然了，第一天我和她吵了起來。但是她不是徐姨姨的女兒嘛，我大度，才不和她計較呢，既然青竹小築都是她住了，願意東西多就東西多，願意住的窮酸，就住的窮酸，都是她的事情。”
“不是這些。”蘇慎之看著顧念念把剩下的大半個桂花糕都塞進了嘴裏，輕歎了一聲，為她倒好了一杯茶水，推到了她麵前，“發生這些事情之後，你是不是因為她生病體弱，總是小心翼翼的對待著。”
顧念念甩了一個白眼給蘇慎之，紅唇微張。
“咳咳咳——”果不其然，顧念念被噎到了，她急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順過來氣之後，繼續回應說道，“我娘說她自小身體就不好，我看見她現在在青竹小築住著，那小廚房還成天的熬著藥呢，她都這樣了，我哪裏敢不謹慎一些，到底是一個病秧子。”
“這就對了，按照你說的，周嫣柔趕路趕了那麼久，常人都可能會難受，她拖著一個病體，又怎麼會好受呢？但是她依舊陪著你們吃飯、聊天、逛園子。”
蘇慎之淡淡的為顧念念分析說道。
顧念念沒有女兒家的細膩，當然不會注意到這些，而她神情遲疑的看了蘇慎之一眼。
“不是吧，照你這麼說，她一定很累吧，那她為什麼不和我們說啊？硬挺著做什麼？”
顧念念來了興致，桂花糕也不吃了，急忙朝著蘇慎之 追問說道。
蘇慎之抬眸，看著顧念念一臉不解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理由有很多，無外乎出於一個大家閨秀的禮節問題，還有周小姐不喜歡別人把她當成一個病人，或者說當成一個負擔。”
蘇慎之輕輕的蹙了一下眉頭，“特別是你以後不要再說病秧子這三個字。”
顧念念有點兒愧疚的咽了一下口水，喃喃說道，“我沒有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