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楊·托哈特,在他被驅逐出青藤帝國以前,是一名一十六歲的高階騎士。或許以感官而言,這段信息並沒有柴納斯大唐那邊流傳甚廣的“有唐刀,名風吟,十六歲,不凡刀。”來的朗朗上口,但考慮到這之前,青藤最為年輕的高階騎士,也足足是在二十一歲達到這個成績的話,他僅憑這個條件,便足以取得加入青藤王立騎士團的資格了。
雖然他放棄了這個保送資格自己去參加騎士考核,並且還考砸了隻混了個預備役的頭銜就是了。
十六歲的高階騎士,這在青藤並不算是前無古人,但如果把那些流傳在青藤的“傳”都排除的話,最近幾百年來,他還算得上是唯一一個。
雖然直到他被剝奪自己光榮的姓氏,成為來自青藤的流亡者之前,都沒有得到埃雅的眷顧,成為一名注定要奏響自己傳奇之詩的“英雄”就是了。沒有人會懷疑,萊因·楊·托哈特會成為青藤史書上所歌頌的英雄這件事。除了他自己。
對於他這樣未來可能成為傳奇的新秀,於柴納斯,有青禾法約束培養,而在青藤,王會下令賜予他們一些寶物。
老實,聖光·楊·托哈特原本以為,自己起碼要到青藤幹掉一名“如龍”者之後,才會在接踵而來的追殺中,用掉青藤王賞賜給自己的那枚水遁符。
或者,至少也要在什麼上古年間的遺跡,比如人間聖王的陵墓啦,柴納斯古代的庭遺址啦,人所處的浮空島啦,或者是近百年來在青藤越來越多的湧現的、據來自上個紀元的機械迷城這樣的地方用掉,才能顯得不墮了這據是末位宋符“不凡繪符當如龍”時所繪製的十二道符籙中效果最好的一枚求生符的名頭。
他可沒有想過自己會用“躲避水母追殺”這樣無厘頭的理由用掉這張水遁符呢。
可是現實這種東西,往往就是用來擊碎不切實際的幻想的。
在嚐試了各種辦法,包括且不限於“丟麵包給王水母求他放過自己”,“丟熏肉給王水母求他放過自己”以及“把身上全部的幹糧丟給王水母求它放過自己”之後,聖光·楊·托哈特稍微有些絕望的發現,自己身上的聖光之源,對於王水母的誘惑力簡直A。
王水母是那些流浪在城市之外的,個體實力十分強大的,可以號令其他水母們的巨型水母的統稱。一般而言,青藤境內的王水母傘帽直徑通常不超過五米,否則就會被青藤的護衛者們清理或者清除到王國外無邊的荒野中去。
但現在正在追著聖光·楊·托哈特的這隻,傘帽直徑最起碼也有二十米。
姑且不提它是怎麼在青藤境內潛藏至今,單單是它恰好在聖光·楊·托哈特剛要走出硫克侯爵的領地時準時的出現這件事,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
當然,現在的聖光·楊·托哈特並沒有那麼多的空閑去思考這個,眼前的困難就已經讓他難以應付了。
作為水母的共性,王水母忠實的遵循著自己的本能。
這裏的本能就是,雖然眼前的人類身上有著自己難以抵禦的美味誘惑,但對於他到處亂丟的食物,依舊要停頓一下用觸手卷起來放到嘴巴裏。
當然,聖光·楊·托哈特身上的聖光之源更加讓它感興趣,以至於它甚至放棄了一塊被丟得太遠的肉幹。
“雖然這樣的確能暫時甩開它沒錯,但為什麼會有一種淡淡的挫敗感呢?”
畢竟被看到吃的東西智力就掉到5的水母追殺並危及生命什麼的,實在是太丟人了。
至少在現在,聖光·楊·托哈特有那麼一點慶幸自己的姓氏已經被剝奪了。
畢竟“獅心”稱號的繼承者,按理來是絕對不該做出逃跑這樣有損家族榮光的行為的。
“講道理的話,吾之信徒,聖騎士無所畏懼。”
“我認同你的法,我的聖光,但這不是我回頭去送死的理由。”
聖光·楊·托哈特鬆開了韁繩,從隨著自己從自家領地到硫克侯爵府邸而後再到這片無名荒地的馬兒身上跳下。
他伸手,通人性的馬兒立刻把自己的頭垂下。聖光用手狠狠的揉了揉馬兒的腦袋,然後撚著馬兒的耳朵,向它指了個方向。
那是曾經屬於他的領地的方向。
馬兒不舍的舔了舔他的臉,而後三步兩回頭的跑走了。
這時候,那隻0米級的王水母,已經離他隻有三裏地了。
不知道為什麼,聖光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感覺自己可以擋住它。
他並不知道這種沒有道理的自信來自何方,似乎是他和聖光之源簽訂契約之後才出現的?
甩了甩腦袋,把這些雜念拋出腦海,聖光掏出了那被他珍藏起來的符籙。
由於家學淵博的緣故,他姑且算是個中華通,聖光看得懂符籙上的篆。但無論多少次,聖光都無法苟同那名如龍宋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