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轉過街巷後，再也忍不住。
扶著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慢慢沿著牆麵滑落……
眼角瞥見一抹白影，笑道：“把我葬在離荓府近點的地方，這樣……我也能離她近些……”
月無塵蹲下身子，嘴角微抿：“多謝。”
謝他給自己解毒，謝他舍命救了荓凡……
文竹仰頭望著天，漫不經心的說道：“當初我錯失機會，才會輸給你……”
那時候在潿場，若是他沒有猶豫，或許，他和荓凡不會是如今這樣。
月無塵輕笑一聲，這就是命運，他和荓凡注定無緣。
“月無塵，你若欺負了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文竹虛聲說道，卻又帶著足夠的堅韌。
最後，手與話落，慢慢垂落……
月無塵顫顫巍巍的將他眼睛合上。
“文竹，安心走吧。不會有哪一天的。”
…………
鍾馬街。
“公子。”江素看見他未戴麵具，不由一愣，公子這是拿到解藥了？可為何那瞳孔的顏色仍舊沒變？
姬承軒陰沉著臉，走進關押禾眠的房間。
卻見她正慢條斯理的澆著花兒，倒是閑情得很。
禾眠餘光瞥見他，輕笑道：“姬公子找禾眠作甚？”
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想必是大獲全勝，也不知公子如何了……
“禾姑娘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呐，怎麼？禾姑娘不想知道結局如何了？”姬承軒好笑的看著她。
坐了下來，右手撐著腦袋，玩味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禾眠動作一頓，隨即嫣然一笑：“姬公子有如此手段，當然是成了。”
更何況還有公子幫著他，自然不會出什麼差錯。
“禾姑娘說的極是。不過……隻可惜文竹……”
姬承軒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她手裏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極為刺耳。
挑眉看向她，從容的臉色終於變得惶恐不安，猛的回頭看著他：“他怎麼了？”
姬承軒笑意愈發深厚，故作可惜的說道：“可惜文竹卻不能回來了……”
禾眠瞬時腦子一片空白，抓著手邊的桌角，抑製不住的發抖，眼淚霎時流了出來……
“不可能……”禾眠呢喃道，緩緩搖著頭，定是他在說謊！故意如此！
“看來禾姑娘還不知道文竹一直尋的白薇葛花，其實是為了救荓凡，此次去蕖州也是為了救她……以血換血，以命換命……”姬承軒垂眸說道。
又好似在說給自己聽一般，他也未曾料到，文竹會用這種方法給笙兒解毒……
到死，他還不承認自己喜歡笙兒。
禾眠失魂落魄的跌落在地，滿臉不可置信，原來，公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荓凡？
竟是如此……
姬承軒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起身離開。
禾眠兩行清淚直落，是她錯付了……
原來公子心裏的人是荓凡……
“公子，禾眠這就去陪你。”禾眠柔聲說道。
從懷裏拿出一瓶藥，癡戀般看著，這還是公子送她的防身用的，她一直沒舍得用，沒想到，最後竟是留給她自己……
眼神變得決絕，仰頭喝下毒藥，頓時烏血便從嘴角流出。
到死，她也沒能見到公子。
貪戀人間最後一抹陽光，打在她臉上：“公子，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