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豔華看著自己娘手裏數著錢,眉頭緊皺著,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你也知道這都快該過年了,怎麼就這麼點錢?你是想餓死我和你爹是嗎!”
“我......”範豔華張口無言,心口處那股早就憋著的氣終於忍不住的發泄了出來:“你也知道這麼點錢我是早怎麼弄出來的!你愛花不花!不花就給我!”
誰知她娘比她還要潑辣,雙手叉腰就破口大罵:“哎喲!你這個小賤蹄子!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老娘就沒見過你這麼沒良心的!花你點錢怎麼了?瞧你那樣子!真是個白眼狼!“
範豔華被罵了一頓,心裏越發的委屈,那股怒火偏偏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發泄口。
論罵人,她永遠不是她娘的對手!
於是她隻能沉下臉,不想和她娘多做糾纏,默默地轉過身去看她爹。
“山遠這孩子今個怎麼沒來?難道咱們家出了點事,他就不認我這個丈母娘了?”
“你能不能別叫了?讓他來做什麼?瞧咱們家成了這個模樣?閉嘴吧!你再說一句話,以後別指望著我還送錢來!”
範豔華終於還是忍不住的發了火,她雖然出身算不上好,但是一向眼光高,嫁給秦山遠的時候,她自以為是他們秦家的光,才娶了這麼一個媳婦,再加上秦誌遠的媳婦沒本事,她在秦家,地位一向不低,就連黃氏那種小人,都能被她哄的了。
誰知他們家突然發生了意外,她不敢同秦家說,她知道黃氏是個什麼人,也知道秦山遠是個什麼人。
為了自己那可笑的麵子和尊嚴,她隻能將這一切都忍下來!
她發了火,她娘語氣倒是低了下來,估計著是見硬的不行,決定改變戰略,眼角噙著淚,低聲說:“我也不想這樣的,但你也知道,你爹他護著我這麼久,我如今年紀也大了,我還能做什麼?所以咱這一家人的生計都要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娘怎麼會不知道你難?但是你爹等著用錢,過了年就要再去買藥去看病,這錢......”
範豔華狠狠地握住了拳頭,兩眼發紅,這要是別的人她也能狠狠拋之不顧,但這偏偏是她爹,是自小疼愛她的爹阿!
過了很久,範豔華才將眼角的那兩滴差點就要流出來的淚水忍了回去,輕聲說:“這事我知道了,錢......我會盡量拿出來的。”
她說完,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便也不再久留,而是離開了娘家。
回家的路上,寒風吹著,範豔華的頭腦逐漸清醒,心頭上的委屈和壓在身上的重擔,讓她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
這該怎麼辦?這能怎麼辦?
她想不出辦法來要錢,也不知道該問誰張口。
回秦家之前,範豔華特意跑到街邊處買了些糕點,帶回去秦家。
“爹,娘,這是我爹讓帶回來的,一點小小的東西。”換做以前,範豔華是絕對不會隻買這些糕點的,但是她更不能空手而歸,要不然,黃氏又該想很多了。
“你回娘家了阿。怎麼不和山遠一起回?”黃氏看著糕點隻是點了點頭,沒什麼興致,她今年,見過柳月兒帶回來的牛羊肉,還見過白秋霜帶回來的京城裏的東西,怎麼會把這些糕點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