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變火,火變血,
血變骨,骨變髓,
髓變塵,塵變雪,
雪落白羽,
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憑仗飛魂招楚些,我思君處君思我。
……
小護士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姑娘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手中驀然一抖,輸液貼歪了!
沐清眼皮很重,暫時沒法睜開眼看看一直照顧自己的這個小護士,隻能憑著她此刻喳喳呼呼的聲音,來斷定眼前人是個毛手毛腳的小丫頭,
“啊啊啊啊!她怕不是馬上就要醒了吧?快快,我的手機呢?快點快點,快幫我拿出來,我要拍下這見證曆史的時刻,蒼天有眼,本姑娘得好好想想訛他點什麼東西好?”
跟在她身後的另一個小護士,沒眼看前輩手舞足蹈的沒出息樣,伸手從她兜裏摸出手機遞過去淡淡說道:
“雲姐,我有規定,這裏不能拍照!”
“噢!對啊!”雲姐拿著手機悵然若失。
“再說了,雲姐,你拍再多照片也沒有用,我明明記得你和新來的那個男護士打賭說,誰先看見她醒過來,另一個就得給對方清空一輛購物車,現在這位病號隻是落淚了,誰知道是不是她眼睛裏不舒服,自動滑落的生理鹽水?她又不是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咱倆呢?這恐怕不能算數!”
一番話說的雲姐皺起了小眉頭,躺在床上的沐清已經被她們氣得哭笑不得,
“要不我幹脆再睡會兒得了?”
“不行啊!這丫頭說我已經在這裏躺了整整一年了,我得趕快離開,回石門村去,好好打探一下,看有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沐清不相信她曾經經曆的彈指一揮間,隻是一場荒唐的春秋大夢。
就在兩個小護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賴在病床上紋絲不動的家夥,突然支撐著手肘半坐了起來,依舊沒有睜開眼看麵前目瞪口呆的兩個丫頭,隻是整個人有氣無力,十分客氣的和她倆打了個招呼,
“不好意思,睡的時間有點長,醒的又有點倉促,麻煩兩位能不能告訴我,這兒是什麼地方?”
兩個小護士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眼前這個姑娘除了冷白的麵皮兒格外清麗之外,和以往所有清醒過來的植物人一樣,說起話來異常清醒平淡,那感覺就像她們一直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裏,從來沒有真正睡著……
雲姐按耐著內心馬上想要去購物的狂喜,盡量正常的回答她,
“噢!這兒是浙江xx醫院,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是從餘姚市那邊轉院過來的,身邊又沒有親屬,一直都是由我們主任負責的……”
這丫頭說起話來吧啦吧啦一直停不下來,沐清在她這一圈兒車軲轆話的連環連續衝擊下,已經能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還有些模糊的圓臉,總覺得她要是再瘦一點兒,會很像自己曾經認識的某人。
就這會兒功夫,沐清大概已經聽明白了——因為機緣巧合,她們那位兢兢業業愛崗愛人民的好主任,無意間從新聞播報裏看到了沐清隨身帶的診療箱,立馬二話不說,趕到餘姚把沐清接回這家醫院,
從此之後,這位主任的什麼工資獎金,全部變成浮雲,通通砸進了醫院這間冰冷的ccu裏!沐清這邊剛一睜眼,便從一窮二白的赤腳大夫,華麗轉身為身負幾十萬外債的“行走版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