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可是有人,救我,救救我”
聲音很痛苦,斷斷續續,忽高忽低。但阮尊耳目聰靈,已經大可判定聲音來自左前方的幾株巨鬆之下。可是因為粗大的樹幹遮擋的緣故,並不能看到發聲之人。
“有人!”明煙低聲道。
“低聲。”阮尊作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聲張。然後從樹後心向前方望去。這一細看,發現了前方巨鬆樹幹之後,露著一隻腳,腳上有一片血色。
“不知道是敵是友。你把紫靈罩開起來,我過去看看。”囑咐道。
明煙依言開啟了紫靈罩。剛休息了一段時間,她的靈力再度充沛起來,支撐此物現在完全沒有問題。
阮尊運起靈力,屏息提氣,一個翔鷲步,身體硬生生地憑空而起,落向那幾株巨鬆附近。同時,三枚無憂,也挾著詭異的攝人心魄的威能,從那幾株巨鬆之後,一劃而過。
沒有其他人,樹後隻有一名傷者,渾身是血,無助地在呻吟著。
看到這人的裝扮。阮尊一愕。這人約有四十左右,頭發剃得大半光禿,隻在頭頂中後部頂了一個發髻。而他的衣飾打扮,與宋人也略有不同,尤其是腳上穿著襪子,卻踩著木屐;手腕、腳腕處都用黑色網狀護腕緊緊縛住,與中原靈士常穿的勁裝又明顯不同,顯得極為精練模樣。
還有,就是他的一把長刀,一把短刀,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一看就是鋒銳異常的靈兵,長刀扔在手邊,短刀握在手裏,刀上有血。
“救、救我他死該逮彰子、彰子殿下”這人已經神智模糊,兩眼混沌無光,在無助地叫著。
再一細看,他的腰腹間被利刃切開了一個大大的十字,血流了一地,將下半身全部染得透紅,有些腸子還露了出來。
這人是在自戧?既然自戧,為什麼還要呼救?
“他死該逮,他死該逮”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麵前,那人艱難地睜大眼睛,看著阮尊,然後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死該逮救我,救救我”
看著這人的慘狀,感知著其生命的氣息正在一點一點地消散,阮尊頗感無助,你這家夥,自戧身體,腸腹切開如此大的兩道傷口,腸道基本上全給切斷,而且看樣子已經耽誤了很多。現在隻是強弩之末,回光返照罷了,誰能救起必死之人?
“你的傷太重,我隻怕無能為了。”阮尊抱歉地道,“既然求救,既然要活,又為何要自殺?”
“不是我,是鬼鬼”這人的口音很重,很僵硬。
“鬼?”阮尊聽到這個字,汗毛一豎,真的有鬼?三枚無憂在靈念指引下,全力感知著周圍的異狀。
“苦、苦無,是苦無!庫奈依逮斯!”見到三枚紫黑而妖異的苦無浮動,那人精神竟然一振,望著阮尊的眼神裏竟然有了一陣親切之意,“期密哇,達來逮斯嘎?”
“啥玩意兒?”阮尊蒙了。
“哦來哇,哦不,你,你不是,你不是日本,日本人?”那人艱難地道。
哦,我這家夥這身打扮怎麼這麼眼熟呢,話的腔調,隱隱也有些熟悉,原來是來自東瀛的日本人。阮尊心想著,道:“我是宋人。你是東瀛的倭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日本人,不,不是倭人”那人明顯對這種稱呼十分憤怒,“你們漢人,從漢朝時,就一直辱稱我日出之國為倭國,辱稱我日本國民為倭人,漢武帝甚至在賜給,賜給我國皇陛下的金印璽上刻上什麼漢倭奴國王,這是對我國最大的侮辱!這種侮辱,就像毒針插在心裏一樣,千年不散。所以,唐時我國統一之後,就正式定名為日本國,不是倭國,不是倭國,不是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