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夜不聲不響地看著自己懷裏的赫連澈,這個女人,她還真是能演啊!
她睜開眼第一眼,眸子中閃耀的是一種隨心和滿足,甚至,柔亮的眸子裏還帶著一種懶洋洋的享受;
接著她看到了他的注視,立即就換上了一種錯愕的表情,就如同她自己是一隻膽怯的白兔看到了老虎一般;
最後,還沒有等陸寒夜有所反應,她立即又換了神色,一種惶恐和愧疚就立即彌漫她整個臉兒,還帶著某種絕望的樣子,仿佛在宣告她是有多麼傷痛多麼委屈一樣!
要不是知道她的心裏想要的是什麼,他不準還真能被她的浮誇演技給唬住了!
陸寒夜不耐煩地看著赫連澈變臉完畢,冷著一張顛倒鬼神的臉:“愛妃昨夜睡得可還好?”
“……好。”赫連澈怯怯地往下退縮一些。
“今早可是想著怎樣才能逃得脫這王府?”陸寒夜又漫不經心地。
赫連澈一怔,也就立即點頭如搗蒜:“是!是這麼想來著!”接著又嘿嘿嘿地幹笑。
開玩笑!赫連澈心中迅速打了個算盤,自己都把人家給強攻了,趁他還沒有發威之前,自己還是趕緊滾蛋留個腦袋日後再圖報仇報怨吧!
陸寒夜鬱悶地看著眼睛滴溜溜轉的赫連澈,這個女人的表情怎麼就這麼多?他慵懶地伸了一下腰肢,睨著她道:“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本王向來不會隨隨便便就隨了別人的意,你倒是給我一個放走你的理由。”
赫連澈那滿臉的悔恨啊!剛才自己怎麼就答應得那麼快!她原本可以死也要留在王府的!
“那個,其實我也不是非要離開王府的,隻不過是我不想死。聽聞,七王爺睡了新娘子之後,都是絕情地一劍把那女子給殺了!”赫連澈決定在老老實實地給他一個理由的時候,順便亡羊補牢。
陸寒夜聽了這話真是哭笑不得,怪不得赫連澈聽了要嫁入七王府會跳湖自殺代言人!鬼的!公輸揚在給自己宣揚斷袖之癖時,也忒能胡編亂造了吧?!
“既然你不想死,那你之前為何要投湖?
既然你已經投湖反抗,那你後來為何又順從嫁入淩王府?
既然你已經嫁入淩王府,知道我的癖好,那你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麼?那你現在為何還如此怕死?”
陸寒夜盯著赫連澈的眼睛,一句句,問的很清晰。
但這繞口令一般的問題,卻把赫連澈給繞暈了。糾結了半晌沒理清,赫連澈索性實話實:“因為我那個混賬爹,他拿我母親要挾我!我自然是舍不得留下我母親一個人在那個破相府裏受苦受難!所以我必須堅強地活著!”
都已經扯開了,赫連澈也顧不得許多了,索性再添些油加點兒醋吧:“你不知道,我那個相爺爹真不是個好人。他想把他的嫡女赫連清嫁給太子,以便他以後可以跟著平步青雲,才把我往這火坑地推的!”
到這裏,赫連澈尷尬地看著微微側目的陸寒夜,頓住了,隨即她也就反應過來,趕忙朝空氣中呸呸了兩聲:“不是火坑!淩王府怎麼可能是火坑呢?淩王府自然不是火……”
看著陸寒夜依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樣子,赫連澈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失敗,好沮喪。自己搜腸刮肚地了半晌,人家隻是在看自己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