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州縣河灣鎮中心醫院裏的一張普通病床上,躺著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大叔。
此時的大叔雙目緊閉。周圍圍著一個醫生兩個護士。
”沒心跳了!“
”快!打救心針!”……
”按壓胸部,人工急救……“
帶著個金邊眼鏡的年輕大夫一邊用手不停地拖著眼鏡,用眼睛使勁盯著床頭的儀器。
一分鍾過去了!儀器還是一條直線!
十分鍾過去了!儀器仍然是一條直線!
二十分鍾……兩個護士現在已是汗流浹背,紅撲撲的臉上掛滿了汗水!後背也已濕透,現出一個紅色的條狀物。……
歐陽振坤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眼神沒有一絲光彩,但又帶著一點期望。
站在床尾,手掌使勁握著欄杆,由於用力過大,手背都失去了血色,青筋異常明顯,‘這是第三次這樣了!還能行嗎?”
在歐陽的衣兜裏揣著三封病危通知書。
第一張是縣中心醫院給開的,接到後不久,父親就強烈要求轉院。是要住個離家近的醫院,方便回家看看。
第二張、第三張是河灣鎮那個眼鏡給開的,此時的眼鏡眉頭擠成了一個蛋。站在那裏雙腳不動,上身確是不停地轉來轉去!對於他來講,這是工作以來的第一個危重病號。
三十分鍾了……
歐陽原本也有一個還算可以的家庭。父親在煤礦幹掘進,身體一直是屬於那種強狀如牛的漢子,井下潮濕,所以得喝幾頓酒,再來一隻大公雞香煙,美其名曰賽神仙。
母親是一個農民,在家做飯,養豬,經常沒事就去幾畝水澆地除草。家裏的自留地裏中了些大白菜,芸豆什麼的,倒也健康無公害!用的水是井裏的地下水!現在經濟第一位,鎮周圍出現了幾個場子,一刮風的時候,刺鼻的氣味嗆得人難受。母親也一直抱怨,水是越來越難喝了!
不隻是勞累過度,還是生活的極度不規律原本一輩子沒打過針的父親,八個月前,也就是去年夏。洗了個涼水澡,睡醒後感冒了,發燒三十九度多。在村裏打了幾吊瓶,不管用。又到了鎮上,打了今。高燒一直不退,最後沒辦法,去了縣城最好的建築之一縣中心醫院,做了全身檢查,醫生是肝部占位。不給確診,讓歐陽拿著化驗報告和拍的片子去省醫。結果就是:原發性惡性多發腫瘤晚期!就是俗語的肝癌!
還記得當得知這個消息時,歐陽一下子呆住了。淚水在公共汽車上流了一路。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中,母親整日是以淚洗麵。平時生活雖然過得去,但是積蓄卻真的不多。不到兩個月就花光了家裏的積蓄。
去礦上求人,主事人沒見著。熱心的工友給湊了點錢。但是和每月上萬的醫療費差距很大啊。
雖然也能報銷一部分,但相比巨大的開支明顯不夠啊。母親剛滿四十歲,就出現了不少的白頭發。
歐陽的成績在學校裏本來也是上遊,但家裏的變故讓他無心學習。現在距離高考不到兩個月了,學習成績都掉到中遊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半個月前母親是去省城找個遠親借錢,可是到現在也沒見人影,如今是杳無音信,生死不明。
歐陽應該是繼承了父親的堅強,除了剛知道得病的那一刻,基本沒流過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