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微微一笑,神采奕奕,精神非常,他出手的每一劍都帶有空靈之感,劍意空靈。
如果按書法來分的話,這少年刻的字便是行書,行雲如流水,用一句話來形容便是“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這劍意讓夏霖十分歡喜,一下子便將這劍法招式深深地刻在腦海裏,這便是夏霖喜歡的劍法。
而後,一套劍法完成,那少年的身影漸漸消散,夏霖搖搖腦袋,馬上恢複到現實中來,隻看到自己眼前的一個落款——徐建鋒,這想必一定是一個非常出名的先輩吧。
夏霖對著這個名字深深的鞠了一躬,表達對這個古時與自己有相同誌趣的人的景仰。
轉過頭來,夏霖看了看徐建峰旁邊的一幅劍痕,這幅劍痕給人以雜亂無章的感覺,看起來隨心所欲,就像是幾歲的牙牙學語的孩子的筆跡,但是夏霖知道,這字一看就是高手,高手方能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厲春秋。”
春秋,何謂春秋,古人雲,見一葉落而知秋之將至,掬一杯水而知江河之清。人生在世,韶華易逝,朝菌不知晦朔,蟪蛄難知春秋,那麼這一世春秋應該如何度過?
隻見一位亂發披肩的癲狂老頭拿著一壺老酒,吟道:
“飲不盡,當壚子虛杯中酒,
唱不完,凝噎淚眼別離歌。
放不下,青龍偃月冷豔刀,
上不得,昨夜東風明月樓。
流不盡,愁腸相思英雄淚,
發不出,滿腔熱血在心頭……”
隨後那老頭對怒吼,抽刀亂砍,似走火入魔一般,夏霖聽著這老頭的歌聲和模糊的影像隻覺得心中一片悲涼,這人,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那影像和聲音漸漸模糊,但夏霖真切的感受得到,那是一個真正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然而夏霖覺得自己不想練這樣的劍法,那位厲前輩功力深厚,這樣練自然沒事,自己練,別真的走火入魔了啊。
和之前對徐前輩一樣,夏霖也是對這這位厲前輩恭敬的鞠了一躬。
從腦海中的幻境醒來,夏霖感覺自己精神卻是十分疲憊,四周環視了一下其他人,發現他們有的在發呆,有的在摸那些刻痕,拚命的希望能有所得,不過,如果讓夏霖知道,他是他們所有人中,唯一獲得了這些刻痕傳承的,他一定會高興得發瘋的。
夏霖不再管其他人,他發現最後還有一個刻痕,馬上屏氣凝神,專注地看向這幅字,這裏的刻痕筆畫非常清晰,明顯的楷書,筆力雄渾,刻痕深而有力。
“李苦意”
在一片茫茫的沙漠裏,一位劍客,一把劍,漫沒有顏色的沙子,沒有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的雄偉壯闊,有的隻是一片孤寂,一種透到骨子裏的孤寂,這裏沒有其他任何的人,也沒有其他生物,連水都沒有。
這位劍客漫無目的的在沙漠中行走,一位沙漠中的孤單旅人,但是他顯然,不是來旅遊的。
就這樣不斷的走,走到力竭,他便坐下來休息,但是每次簡短的休息後,他又踏上出發的旅程,他仿佛每一次都記得之前的路,方向性非常強烈,就像一名朝聖的宗教徒,潛心修行,一心向佛。
佛: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要去哪兒的話,世界都會為他指明道路。
於是,沙漠裏的沙子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不一樣的沙子,他眼中的世界變得異常清晰,目標異常堅定。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
沙漠裏本沒有路,有了方向,便有了路,無與有,本身便是相輔相成的。
所謂絕望,隻是因為人還沒有找到希望。
終於,那位劍客走出了沙漠,他的眼裏沒有萬物,沒有絲毫的情感,他知道他悟到了自己的劍道——無情劍。
無情劍,劍生無情,每一劍都是那樣固定的路數,但是紮實的基礎讓他將最簡單的劍招施展的爐火純青,沒有人會覷這種劍法,劍到極致,便是無情。
每一招,每一勢,都那樣規矩,那樣不差毫厘。
夏霖看的很累,很累,這不是他喜歡的劍法,無情劍,亦不是他的追求。
一絲涼風襲來,夏霖被風吹得回到了現實中來,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全部濕了。這樣學習劍招,真是累死人的活啊,特別是看這種不喜歡的劍法。
要是旁邊的人知道的話,一定想把夏霖弄死無數次,這樣厲害的劍法,可是他們做夢都想學的啊。
夏霖想到:無情,怎麼可能,我還是單身十幾年的處男啊,我拒絕,這樣的劍法,再牛逼也不能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