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咖啡廳裏,我和華雲飛麵對麵的坐著,和他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我沒見過的麵孔,華雲飛見我一臉疑惑,說:“這位是孟澤的助理,是自己人,李小姐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必顧及。”
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將趙弘博被冤枉的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強調說:“報道上說的那些錄音,趙弘博也的確說過,不過他之所以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是為了避免蘇江二建那邊的人對這些建築工人使用極端手段,目的是為了保護這些工人,畢竟打官司是耗時又耗錢的,那些工人,根本沒有任何優勢。”
華雲飛聽到這話,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李小姐你先別著急,我會立即想辦法的,時間快的話,兩天內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華雲飛是什麼人,那可是混跡江湖很多年的高手,做事情也是有板有眼,如果沒有希望的話,他是不會跟我這麼說的,他之所以能這麼說,那說明,他確實有法子幫助趙弘博,想到這裏,我激動的看著華雲飛,說:“華哥,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應該的。”
“應該的?”
“哦,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你之前也幫過安弋,舉手之勞,李小姐不必跟我客氣。”
提到施安弋,我的心口又是一陣沮喪,自從他飛去非洲之後,就再也沒用跟我聯係,好幾次我主動給他發去信息,都沒有任何回應,我想,這個時候的他,對我還有怨恨的吧。
“李小姐,保持聯係。”
和華雲飛分開之後,我又去了一趟家裏,看到阿姨站在陽台上跟我媽述說養花的一些技巧,兩人相談甚歡的情形時,我心口的沮喪才略微淡去一些,我暗自下定決心,不管怎樣,我都會和趙弘博拚到最後。
一天過去之後,華雲飛那邊依然沒有任何消息,打電話給石開,說是反貪局那邊不允許趙弘博與外人見麵,我心急如焚,生怕趙弘博在裏麵被人欺負,四方找人打探,最後得到的結果都是——此事影響甚大,沒人敢輕易出手。
夜半醒來,我沒壓力壓得喘不過起來,我忽然很怕,怕我的固執和堅持害了趙弘博,這個世道本就如此,沒有權勢,即便再愛,又有什麼用呢?如果我願意跟林家低頭,願意接受林可心的要求,後果會不會又是另一番模樣?
近幾年貪腐案查的如此頻繁,我自然明白趙弘博的案子拖的越久就麻煩越大,更何況林家還是有意要陷害他,我隻怕堅持到最後會害了他。
妥協的念頭在腦海裏反複湧現,總監知道我這個情況,特意批準我休息幾天,可像現在這樣漫長的等待對我而言無疑是一種煎熬,好幾次,我都翻出了林可心的電話,忍了又忍,沒有撥打出去。
我和趙弘博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在是太過艱難,我當然不願放棄,隻怪我能力不足,幫不了他,讓他在這樣的時刻,隻能承受著牢獄之災。
熬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我實在等不了了,給華雲飛去了電話,聽到他說還在處理當中時,心裏麵更是忐忑不安,像華雲飛這樣的人都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趙弘博他,他能躲過這一劫嗎?
就在我的內心遭遇著無數煎熬之時,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我的手機裏,按下接聽之後,我聽到了林可心的聲音:“李小姐,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強作鎮定,說:“林可心,你明明知道趙弘博是冤枉的,為什麼不願意出來證明他的清白?你們相識了六七年,你真的忍心看到他身敗名裂嗎?”
“李小姐,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是,”林可心淡定的開口,說:“我也不瞞你,我現在剛從大伯家裏出來,他們已經找到了上次帶著林豪去澳門的那個中間人,他已經跟大伯說了澳門之事是師兄授意的,證據確鑿,你說,按照他們的性格,能放過師兄嗎?”
我緊緊地握緊拳頭,無力感席卷全身,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林小姐,你……你真的不能幫一幫趙弘博嗎?”
“如果我沒會錯意的話,李小姐這是在求我?”
聽著林可心傲慢的語調,我再也沒用力氣跟她較真了,放緩語氣說:“林可心,算我求你了,你知道的,趙弘博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多麼的不容易,如果……如果他真的做了錯事,受到懲罰我也認了,可是你明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啊,你是律師,我相信每個律師都是都有一顆剛正不阿,正直清廉的,就算是看在你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上,能不能請你,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