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蘭琴將楊院判送走後,便立刻吩咐了青黛青墨去按照楊院判的方子抓藥。崔娘一應照料三阿哥的飲食起居喝藥等,讓青黛等兩個丫鬟隨從伺候著。
吳大夫頗為尷尬地站在在一旁,好像沒有了任何用武之地。他想不到,專門隻給宮裏頭的皇帝娘娘們看病的楊院判會突然來四貝勒府給三阿哥看病,而且還一下子就看出了三阿哥所中的毒乃是鈴蘭花粉。
蘭琴從三阿哥的屋子裏出來,便對吳大夫道:“請吳大夫到南院來坐一坐吧。”
吳有才隻覺得後背一涼,連忙躬身跟隨者蘭琴出了門。
“惜茶,你去跟尹格格知會一聲,待午膳過後來南院吧。”蘭琴路過尹氏的屋子時,撇了一眼,便對一旁的惜茶道。
罷,蘭琴扶著念雪的手,出了西院的門。一路上,吳大夫跟著蘭琴身後,腦子就一直在想如何應對。
“吳大夫,三阿哥身中領蘭花毒,不光如此,你給他開的方子裏也被人動過手腳,以至於三阿哥久病不愈。你,要是四爺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你沒有盡心。身為大夫,時常給三阿哥把脈,卻絲毫異常都沒有發覺,盡讓三阿哥中毒至此,差一點性命不保了。”蘭琴披著雪狐大氅,頭上也隻簡單地簪了幾朵櫻紅並著淺脆翡翠紅玉髓的珠花,一隻淡紫色的水晶石流蘇步搖翠生生的搖曳在她的臉側,顯得晶瑩而又冷咧。
一如吳大夫此刻的心,蘭琴句句如冰錐一般狠狠戳在他的心頭,將一顆鮮活的心直刺得痛得無法自抑。
蘭琴的話一點沒錯,就是她所的這幾句就足可以讓四爺厭棄了他,並認定他是沒有盡心伺候好三阿哥的。
“奴才罪該萬死,且才疏學淺,不能為三阿哥排除病痛,實在是無顏再留在此,還請側福晉稟明主子爺,讓吳有才羞憤而去。”吳大夫跑幾步,連忙跑到蘭琴的前麵,一下子跪在了路邊的雪地裏。
念雪等幾個丫鬟見他如此,俱都一驚,而蘭琴的臉色亦無半分動容,淡淡地:“你以為要你一走了之,就能保護自己全身而退麼?誰在三阿哥身上做的那些事,還沒有查清呢,怎麼不知道與你有幹係?”蘭琴想都不用想,你現在想要退,不是畏罪潛逃麼?
雪雖然柔軟,但是一連下了數的雪,早就被踩踏得如同硬石一般堅硬了。吳有才跪在上麵,隻覺得膝蓋生疼生疼,如同跪在鐵鏈上一般。
隻是此刻他覺得蘭琴的話比膝蓋上的痛更痛,他渾身顫抖著,並非是因為刺骨的冷風,而是因蘭琴這番話陡然從心底升騰起來的這股恐懼。
“念雪,藍琪,去喊大嬤嬤來,吳大夫心存退意,未盡心照料三阿哥,甚至有更大的嫌疑,將他看管起來,等四爺回來處置吧。”蘭琴冷眼銻視著腳下跪著的這個人,一種能決定人生死的生殺予奪的權力感油然而生。
回到南院後,兩隻的巴巴地看著蘭琴回來了,俱都往她身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