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嬤嬤聽聞此言,幾乎立刻變了顏色,怒道:“蠢貨,她在逗您呢。如果你這樣去回主子爺,就別在這裏幹了。”
老陳其實也是個悶頭幹活的人,一時光顧著從夜罌嘴裏問出話來,盡然就沒想想她的是不是真的。或許他以為那樣一個丫頭怎麼還能忍受那樣的皮肉之苦,肯定實在忍不住吐出來的自然就是真的了。
“嬤嬤放心,我就不信撬不開這丫頭的嘴了。我老陳,居然被這樣一個黃毛丫頭耍了。哼。”老陳那張陰鬱的臉立刻就像蒙了一層黑油布一般,頓時就黑了。
隻見他惡狠狠地轉身走入屋子裏,盯著那個此刻已經蜷縮在木樁上的女子喝道:“好,你可真是好。你們還杵在那裏幹什麼,這妮子居然敢耍我。要不是嬤嬤提點,咱們兄弟可都別想在這裏幹了。”
“賤人倒是有幾分血性,好,我們就來好好玩玩吧。給她上老虎凳。”老陳惡狠狠的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兩個廝也被激怒了,惡狠狠地將夜罌如破麻袋一樣從木樁上架了下來。其實她渾身也沒有什麼好皮肉了,被打得遍體是傷,又被潑了鹽水,此刻更是疼得追心刺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般堅持著,為了尹氏嗎?好像不是。其實尹氏對她也沒有多好,不過是因為自己一直跟著她,從揚州出來的,一起進了四貝勒府,一起過著失寵的日子,一起被人輕視,一起被人利用。可是,到底要如何掙脫這樣的命運呢?
夜罌被兩個男人按在一條板凳上,他們將她的雙腿放在了一條長板凳上。然後,他們不斷在他的雙腳下放木塊,一塊接著一塊。夜罌隻覺得自己的腿快要被他們拉斷了一般的疼痛。她哭了,哭得很傷心。她想起了自己是八歲被人牙子買進尹氏家裏的。她還記得額娘是很疼愛她的。額娘對她她長得好,以後要給她找個好人家。可是她那個賭鬼的父親,卻將她輸給了別人,甚至差點賣入青樓,最後還是被賣給了人牙子,輾轉買了尹府做了尹氏的貼身丫鬟。要在尹府的日子,她還算過的安穩,雖然尹氏的額娘並不是很得寵了,至少不必擔心吃穿用度,隻不過受一些氣罷了。
疼痛一陣陣從腿上傳來,夜罌知道自己內心的堅持在一點點崩潰。她終究不過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孩,終究還是受不了這樣漫無邊際且無休無止的折磨。
臨到老陳幾乎要折斷她的胳膊時,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夜罌無可奈何地出了尹氏是如何將三阿哥煎熬的藥罐換成了防了紅參的陶罐。如何一次次利用三阿哥的病情引來四爺,甚至包括在屋子裏燃燒過那種能引起男人****的香,可還是沒能如願的悲哀。
大嬤嬤心地逡巡著四爺的神色,將夜罌的話一點點給四爺聽。
“知道了,夜罌看起來,其他人都攆出去,如此不盡心,也不必留在府裏頭了。”四爺還算開恩,沒有都處置,隻是攆出去已經是開恩了。要知道,他可是子的兒子,想要處置一些不得用的人,那也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