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寫完給康熙的奏折後,又喊來十三商議事情,這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待他從書房裏出來,色已經暗了。
四爺又讓蘇培盛準備了膳食,與十三用過後,已經是過了戌時了。
待十三回自己屋歇息,四爺這才空了下來,他站起身在前院的月光下踱步了好幾圈後,靜靜地矗立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培盛一直就沒機會去將年氏來過,並且還提了燕窩的事情跟四爺。這也怪不得他,四爺是下了死命令的,不準任何人靠近,自然也包括蘇培盛的。
而且,蘇培盛憑借著對四爺的了解,今晚的他與平日不一般,是那種不允許任何人輕易靠近的氣息縈繞在他身邊。
四爺如雕塑一般矗立在月光下,如水般的月華傾斜在他身上,四周的蛙聲與蟈蟈聲如同交響曲一般時起彼伏。
蘭琴,爺這樣做對不對?四爺遙望著上的明月,心裏默默對遠在京都的蘭琴這樣問道。在那個洞穴裏所發現的龍袍以及太子的生辰八字以及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似乎已經指明了這件事的背後主謀就是當朝太子胤仁。可是四爺覺得這本身就是不合情理的。如果真的是太子,那麼他為何要將這樣的東西放在哪裏,而當被自己察覺後,就應該立刻毀掉能暴露身份的東西呀,怎麼可能還會讓自己完好無損地找到呢?這明顯就是誣陷!相反,這件事的主謀不是太子,而是想要讓太子倒台的人。自己能想得到,康熙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必須將自己的判斷寫入奏折裏去。
四爺想到這裏,又開始在月光下踱步,來來回回,不發一言。蘇培盛隻是站在那邊,不敢上前打攪四爺的沉思。
可是,令四爺想不到的是,作為英明的康熙大帝,剛才那一番分析是合情合理的,但是現在的康熙已經是年過五旬的老人,已不複當年的強悍和意氣風發。相反,如今的康熙變得多疑、剛愎自用和獨斷自我。&l;&g;那麼他對這件事的看法雖然會懷疑太子是被人誣陷,可還是會引起他對太子的懷疑。因為這件事從另外一個角度講,也或許就是太子所為,那件龍袍和信封就是最好的證據。
四爺抬頭,想了想另外一種可能,最後又深深歎了一口氣,似乎否決了這種想法。那就是太子或許真會因為這件事而倒台。雖然他是被誣陷的,但是對於自己來,何嚐不是一次絕好的機會?
十三就為了這而與四爺爭論了一下午,最終沒能服四爺,隻好作罷。他覺得不如就讓皇阿瑪以為這個神秘的煉製兵器廠就是太子所為,那樣四爺才真正有了問鼎太子之位的機會。因為那個蘇福晟可是太子太傅曾經的學生,他明麵是太子的人。所以這件事從麵上看似乎真的與太子脫不開關係啊。
四爺不是不心動,可是果真就能因此讓太子倒台了嗎?如果自己就以這樣的心態去皇阿瑪寫奏折,那麼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潛伏在太子身邊的一隻猛虎?
四爺最終放棄了,他還是以非常客觀且公道的角度與康熙寫了一篇長達五頁紙的奏折。裏麵詳細寫了自己為何來揚州,來揚州後發現了什麼,又是如何發現了那個隱藏在山裏的陰謀,以及自己對這整件事的分析。他知道,這件事肯定還沒有完,康熙一定會派人追查真正的幕後黑手。揚州大大的官員恐怕會遭到徹底的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