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臉刀刻似的愁容,背手走進了毓慶宮,他手中攥著手串,穿過廊庭過了垂花門,一跨進垂花門就聽見了刺耳的喧囂之聲,胤禛駐足聽了一會兒,料想太子應該是在宮中和幾個近臣在飲酒,聽著也是酒勁正酣。
胤禛正準備轉身走,突然看見身後的太監盯著自己,便立刻收起了怒色,轉身又緩步走了進去。
“呦,四弟……”太子胤礽一眼就看見了胤禛走進來,心裏雖然不怎麼歡迎這個鐵麵人,可形勢所逼,這畢竟是最向著自己的弟弟了。若不是有他周旋在自己身邊,自己隻怕這個太子更難做。
“臣弟見過太子”胤禛麻利的給胤礽打了個千兒,形狀十分恭敬。
胤礽趕忙上前扶起他來,笑容滿麵的道:“老四啊,這又怎麼話呢,我不是早就過了,你我至親弟兄,不必多這些個虛禮……”
胤禛收起了剛才嚴肅的神情,起身捋了捋身上的衣衫,勉強笑道:“太子和我等雖是至親弟兄,可是君臣之分早定,該有的禮數不能廢弛……否則亂了章法,臣弟不敢逾製!”
雖然這話表麵上駁了胤礽,可是讓他心裏暖烘烘的,十分感慨:“這些個弟弟們要是都像你就好了,我也就能過些舒坦的日子,可是你看看,除了你和老五,還有老十三,剩下的都和我過不去啊,就連老三現在都陰陽怪氣的,我……真是難做啊!皇阿瑪還總是我懦弱,氣量狹窄,我能怎麼呢,都是弟兄……”
“太子,臣弟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存著非分之想的那些人,別你了,就連我也不會饒過他!”胤禛認真的看著有些微醉的胤礽繼續道:“可是太子,不是臣弟你,皇阿瑪不在宮裏,你也不能大白的就把自己灌醉啊,落了話柄再傳給皇阿瑪,你又免不了一頓責罰……”
胤礽冷笑一聲:“嗬,他老人家顧不上咱們,現在和那個,養心殿之前的宮女兒打得火熱,恨不得搬到她那去住呢,操的哪門子心呢,他老人家現在一年隻怕有半年都在暢春園……,來吧,喝兩口?”
胤禛一聽這話,果然傳言不虛,這事盤根錯節的緣由也聽戴鐸過,她之前嫁人了,如今怎麼那麼碰巧……嗬……難道是老八他們的美人計?
“太子,這事兒你可知內情?”胤禛臉一沉,拉過胤礽走到僻靜的柏樹下。
“內情?不知道算不算,就聽侍衛班兒的幾個人扯閑篇聽來的,是老十那請了程爾林和西林家的老三在醉仙樓喝酒,結果被皇阿瑪撞上了,反正是因為什麼,第二就賜了和離,反正沒多久,那女的就和皇阿瑪攪和上了,你那也看見了吧?皇阿瑪的瘧疾的那,她在養心殿登堂入室的,可把皇貴妃給氣壞了……嗬嗬”胤礽一臉淫笑的看著胤禛。
胤禛頓時覺得眼前這人無比的厭煩,這種人,這種德協…這就是未來的君主?現在的儲君?!
“不管怎麼吧,太子還是要防著敗他們,臣弟始終覺得這事不簡單,既然有十弟,應該……”胤禛附在胤礽的耳邊。
胤礽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恨的牙冠直響,“啪”一聲摔爛了手中的杯子。
嚇得陪著喝酒的幾個近臣不知所措,紛紛的跪在石凳邊上,又的還瑟瑟發抖,不知道這太子又要責罰誰了。
胤禛這話對於胤礽來,幾乎就是醍醐灌頂,讓他豁然開朗,之前不解的一些事,慢慢的聯係起來讓他的後脊梁發寒“你不給我提個醒,我就給忘了這茬,程爾林那個賤人之前來我毓慶宮一通罵,我就怎麼回事,之前在宮裏的時候我們還……”胤礽正想還有協議要合作來這,又覺得出來不好,生生的咽了回去,“我就老三怎麼這樣,都是這個賤人!睡完了老三誰睡老爺子,什麼不要臉的人都有,原來是老澳人啊,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胤礽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枯樹皮,眼中泛起陣陣殺機,這眼神讓胤禛不寒而栗,往日他的眼中有頑劣有溫和,現如今竟然有種恐怖。太子變了,太子果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