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娘通過一個相熟街坊給程爾林找了這個位於煙袋斜街的宅子,這宅子雖然沒有德勝門那的宅子大,卻是一個二層樓的院,這倒是讓她喜歡的。
原來住一樓,偶爾出沒的老鼠實在是讓人頭疼,現在住在二樓有幾了,還是很清淨的。
雖這煙袋斜街是個熱鬧的所在,但這所房子正好位於一個賣布鞋的門麵後麵,也不算正好臨街,也還算安靜。
這二層樓把中間一個院子圍成了一個“口“字,兩層樓加在一起足足有八間房,除了一個花廳和一個正堂,怎麼住也住不完了。
看著韓大娘忙裏忙外的張羅,她還是有些不忍的,畢竟韓大娘被打傷至今也不過月餘,而自己被心情連累的身子越發的不好,每日就覺得頭昏腦漲,半點精神也沒有,一度在夜裏還有些低燒。
每每想起來幫點什麼,就被韓大娘按回到了床榻之上,她從自己的房子裏徹底的搬過來和程爾林住了,還帶著自己唯一的女兒,這讓程爾林頗為感歎。
錦上添花的不少,雪中送炭的人卻不多,韓大娘母女算一個,想到這裏,程爾林的鼻頭一酸,埋進了被子裏。
任憑眼淚和鼻涕在裏麵橫流起來。
她一直認為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果然回頭來還是靠自己來的靠譜,她倒是不怨康熙,自己的毛病自己也清楚,她不溫柔,不善解人意,這對於長久相處的非血緣關係來最為要命,沒人有義務順著自己,更何況他是皇上。
“姑娘!“
程爾林現在走廊上,看著樓下忙活的韓大娘母女,被她一聲喚驚回了現實。
“你身子不舒服趕緊回屋躺著,我一會給你叫大夫,這外麵又開始飄雪了,冷的厲害!“她還是那麼熱情的性格。
“不用叫大夫,我自己的事知道,就是那走回來凍著了,沒事的!過幾就好了“程爾林用手打起來一個話筒向下麵喊話。
韓大娘停下了手裏的活,一邊把自己的袖口整理好,一邊嘮叨著:“你你,真是愁死我,怎麼就能那種氣大半夜的往回走,置什麼氣也不能這麼虧了自己的身子啊?這每凍死的人可是不少的“
她自顧自的嘮叨,卻讓程爾林看的心裏火熱,這場景像極了自己的媽媽,在這個時代給了自己親人般的感覺,除了古惠風就是她了。
程爾林怕人瞧見又是一番勸解,聽的真讓人煩,趕緊抹了一把眼淚進屋去了。
不一會兒韓大娘還是端了個炭火盆過來,往程爾林屋裏的炭盆裏添上新燒的碳。
“總是這幾看著你病懨懨的,不如我明兒去找那個張太醫來瞧瞧,我也放心啊“她抹的自己臉上一道碳黑,逗得程爾林直發笑。
“不要,千萬別,過陣子我親自去找他,現在我可是躲都躲不及呢“
“我瞅著那位心裏是放不下你的,躲也躲不開,注定的緣分“
韓大娘口職那位“自然指的是康熙老佛爺,而她知道程爾林不讓自己去找張青平就是怕康熙再順著張青平這線找到自己,所以就連她捎給古惠風的信裏麵都沒有寫搬家的地址,隻讓他在保定先安心呆著,陪著他大爺爺,等成績下來再。
“以後不要再提他了,我就渾身舒坦了,大娘你再提我可就真的一病不起咯?“程爾林勉強擠出一絲笑。
嚇得韓大娘趕緊閉嘴不提了。也是,她正是因為這事起的病,自己又何必嘮嘮叨叨的雪上加霜呢,囑咐一番就端著炭盆下去鎖門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