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爾林呆呆的望著窗戶,早已經泛黃的窗戶紙把整個屋子憋的密不透風。
“你看,沒了琉璃窗戶,這屋裏怎麼都進不來陽光了”她沒頭沒尾的嘟囔了一句,這琉璃窗戶隻有紫禁城和一些王府裏麵有,平日裏老百姓是見都沒有見過,比窗戶上鑲金磚還讓人稀奇,如此家繁華富貴讓戴鐸覺得程爾林是回心轉意,有心想讓自己帶話卻又不好開口。
“夫人,八爺如今鐵了心入魔,此去也不知道什麼結果,皇上如今就在熱河,離這兒也不怎麼遠,不如……”他滿懷信心的看著程爾林應她的話。
“什麼琉璃窗戶,破玻璃罷了,我家還是雙層的呢。”這人還真是不敢隨便話,你的一句無心,在人眼中或許是狂浪。她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戶,悶熱的空氣隨之散去,就剩兩個摸不著頭腦的壬著自己不知所措。“四爺讓你這麼問的?”
什麼玻璃,什麼雙層,戴鐸讓他的雲山霧罩的,迷迷瞪瞪的沒了主意,一聽她問是不是四爺授意,下意識的急忙搖頭。
程爾林再沒話,推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門前兩人看看屋內,再看看程爾林,也不知道怎麼胤祀突然走了,也不知道屋裏怎麼又多出來一個人。
程爾林走到提起水桶就扔了進去,把他二人又嚇得一跳,正往井邊張望,程爾林挽起來袖子自己開始汲水了。衝著裏屋喊了一句:“戴大人?起來吧,別多想了,那邊還不得您盯著?”
戴鐸起身自然是痛快,隻是也替自己悲哀,誰都是爺,任人都能把自己踩在腳下,一看這姑奶奶像個漢子似的直接拿水桶洗臉,劈裏啪啦的一會地上也濕了一大片,心裏又釋然了,眼前這位……皇上都沒轍,自己還能咋?
戴鐸又是拜別又是囑咐,好一陣的才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這院。他一刻也不敢耽誤,自從領了胤禛的意過來保定,他就一直蹲在程爾林院附近,等著胤祀的出入,單就這一點,他還是心服口服的,程爾林雖表麵沒什麼城府,心思也淺薄,任憑什麼事兒都寫在臉上,這一次她卻早好幾個月就讓原來十三爺身邊的隆順暗自盯著胤祀的舉動了,胤祀為人十分縝密,隆順盯了幾個月也隻是查出他偶爾會去京郊伏龍寺。當他在去伏龍寺查探的時候就發現這寺廟和別處大不相同,不接受任何善男信女的香火,看似鬆垮的大門,實則包圍的鐵桶一般,他剛剛接近還差幾十米,就推門出來一個沙彌,行禮後客氣的告訴他這是私饒佛堂,不接待香客。隆順近不得身,也就隻能遠遠的盯著。
胤祀一共去過不到五根手指的次數,每次流連半日不出來,出門也有住持相送,這讓隆順覺得他這是在伏龍寺裏參禪禮佛,也沒多想什麼。
“跟上了麼?”戴鐸牽過一匹棕紅色的駿馬,問道。
“放心,跟得緊,直奔南郊去的”
“南郊?”戴鐸心中一淩。那不就是伏龍寺在的地方麼,看來程爾林讓隆順盯了幾個月也沒白搭。“跟緊了就行,千萬別露馬腳”
“是,奴才們警覺著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
“爺您吩咐”
“怕是成也蕭何敗蕭何,隆順這人你們的看住了,半點不能讓他衝動,他若是壞了事咱們可都兜不住的。剩下的事我還得去報四爺決斷,記住,不論八爺去了哪,盯緊了別放,一切待我去見
四爺後決斷”
那廝跟他抱拳拜別,一騎絕塵而去,翻起的塵土模糊了前路,戴鐸扯過馬韁,回望了一眼程爾林的院,拍了拍馬屯,“駕”一聲,追逐著朝陽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