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姑娘(1 / 2)

蘇染眯了眯眼湊到蘇蘇耳邊問她:“這是在幹什麼?”

蘇蘇低聲解釋道:“這是在幫他排毒,用針從後腦刺入,將毒血從體內排出,這是哥哥最擅長的排毒方式但也是最危險的。”

“那……會不會有事啊?”蘇染蹙眉問道。

蘇蘇搖了搖頭,“哥哥自小學這招,還沒出過差錯呢。”

蘇染點了點頭,柳逸宸雙眸略有顫動,手指屈伸,揉著床褥,針尖閃耀著白色的光芒,慢慢沁出一滴黑紅色的血珠,蘇蘇用一碗清水去接,血珠滴入清水凝固在了一起。

柳逸宸額頭冒出虛汗,麵部表情猙獰,難看極了。

蘇染有點按耐不住,想要起身,奉玨低頭看了一眼血珠,蘇蘇將那一碗清水放在桌上,扯住蘇染的臂袖,輕輕搖了搖頭,安慰道:“沒事的。”

奉玨又往柳逸宸的其他穴位刺了幾針,柳逸宸苦不堪言,沉重的喘息聲伴著身體的顫抖,卻始終沒有哼哧一聲。

過了許久,奉玨才慢慢幫柳逸宸把針取了下來 。

針一取出來,柳逸宸的肩鬆了下來,人也放鬆了很多,奉玨扶著他,讓他安詳地躺在床上,緊接著奉玨起身,將銀針放在水盆裏洗了又洗,遞給蘇蘇,銀針已經發黑了,蘇蘇問道:“扔掉還是……”

“扔掉。”奉玨道。

蘇蘇皺了皺眉,這是哥哥最喜歡的一副針,怎麼說扔就扔?

奉玨見她猶豫不決,又說道:“愣什麼?這針又不能用了,留著做什麼?”

蘇蘇這才央央地出去了。

奉玨對齊軒說道:“這種毒名叫魂鶴傾,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放在飯菜中不易被發現,好在這種毒並不難解,以後照今天這樣做十天體內的毒就會全部排清。”

齊軒聞言鬆了一口氣,柳逸宸於他而言就像家人一樣,他怎麼會舍得讓他客死他鄉?

“先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奉玨又道。

“嗯。”

午後,蘇染慵懶地伏在門前的石桌上,睡得正香,齊軒蹙著眉,若有所思,他至今沒有告訴蘇染奉玨種養凰烈的事情,桃花落在蘇染的青絲上,齊軒將它輕輕拂去。

齊皓的傷不知道怎麼樣了,好歹是自己的二哥,齊軒不免有些擔心。

奉玨正在自己的房間裏搗藥,齊軒起身緩緩走了進去,欲言又止。

奉玨抬眸瞥了他一眼,不語,垂眸繼續搗藥。

草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齊軒細細觀察了一下周圍,微微皺眉,撲鼻的藥味讓他有些不適。

奉玨問他:“你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會死麼?”

齊軒頓了頓,搖了搖頭。

奉玨淺笑,將搗好的藥末倒進了罐子裏,問道:“我要是說我沒有殺任何人你會信麼?”

齊軒看著奉玨,忽然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複問奉玨:“你說的話,你自己相信麼?”

奉玨的笑意更濃了,“也許他們的死的確是我的錯,但他們會死的根本原因是他們自己。”

齊軒不答,奉玨又道:“其實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能令人起死回生的植物,這隻是醫書上的謊言,可悲的是居然有人相信了,他們有的是為了發一筆橫財,有的是為了救人,這並沒有什麼錯,他們錯就錯在彼此不夠信任,不懂得滿足。”

“你想告訴我他們的死跟你沒有關係?”齊軒冷笑。

奉玨謙和的笑著,避開了齊軒的問題,道:“相見即是緣,你來此是為了救誰?”

奉玨的問題轉得很快,這也正好順了齊軒的意,蹙眉道:“我二哥,他受了重傷。”

“哦?沒死就好,需要我幫忙麼?”奉玨揚了揚眉。

齊軒細看了他一眼,心裏的疑慮還沒有消散,卻也有些猶豫。

奉玨見他不語,道:“罷了,莫要打擾我製藥。”

十天很快就過去了,那日午後的事情齊軒已經記不清了,自以為兄長沒救了的他有些失魂落魄,柳逸宸的傷好了許多,已經不需要再針灸取血了,蘇蘇很是不舍,卻又不敢向柳逸宸表達她的心意。

他們在兩兄妹的幫助下離了蕘穀回到了江南,江南仍是那麼美,似畫上的小城,有玉樓春夢,有桃李春風,有快意恩仇,有紅衣少女和白衣友,屋簷下的書生提筆寫下紅塵事。

路過熙熙攘攘的長街,叫賣聲十分響亮,蘇染正在玉器店裏挑物件,正挑著,一男子走了過來,身後的侍從手裏拿著一個玉瓶估摸著是來付賬的,男子鼻梁高挺,發髻上插著一根白玉簪,蘇染覺得眼熟,不免多看了幾眼,方反應過來,這是十幾天前救過自己的林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