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蘇徹早早地去了軍營,蘇染在家裏閑得無趣,便也跟著去了。
蘇徹讓她換上了較為簡便的衣服,軍營裏的將士們見蘇徹帶了個女人來,個個嗤笑,私底下議論著。
蘇染站在旁邊,聽見有個將士說道:“將軍身邊總算有個女人了,不然我還以為顧肖頤大人是斷袖之好呢。”
“說不定將軍是為了避嫌呢。”說罷,二人便齊齊笑出聲來。
“念清。”遠遠的,蘇徹喚了蘇染一聲。
蘇染回過頭去,“怎麼了?”
“過來。”他揮了揮手。
蘇染小跑著過去了。
蘇徹騎上了馬,向她伸出一隻手,“上來吧。”
蘇染愣了愣,笑的燦爛,“好嘞。”隨即將手搭在蘇徹的手上。
蘇徹將她拉上馬,擁在懷中,手持韁繩,馬鞭輕輕打在馬身上,馬似流星人似箭,蘇染隻覺得身輕如葉,並不像一匹馬載著她在走路,隻像一隻神鷹載著她在淩空。
“開心麼?”蘇徹問她。
“開心。”蘇染點了點頭,看向蘇徹,他騎馬的架勢風流倜儻,氣勢從容灑脫,曹植在他的《白馬篇》中描寫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大概也是這種情景吧?
蘇染輕笑,蘇徹帶著蘇染軍營周圍跑了一圈,良久過後,馬兒可能也顛累了,速度也慢慢減下來,剛才還一鼓作氣,低頭猛衝的馬兒此刻優哉遊哉的東張張西望望,好不逍遙自在,偶爾還聞聞野花,趕趕圍著它團團亂轉的蒼蠅,蘇染見它跑得慢了就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撫摩著它。
“喜歡這匹馬?”蘇徹問她。
“還好。”蘇染垂眸溫柔地注視著它。
蘇徹下了馬,拍了拍馬背,將韁繩遞給蘇染,“要學騎馬麼?”
“要。”蘇染用力地點了點頭,她早就想學騎馬了。
“喏,你自己下來,待會我再教你上馬。”蘇徹道。
“我現在就在上麵,直接開始不行麼?”蘇染嘟囔著。
“不行,快下來,先左腳腳尖往內蹬,鬆開右腳,然後再下馬。”
蘇染跟著蘇徹的動作做了,很順利地下了馬,“現在握住韁繩,上馬時腳尖往內蹬,迅速跨上去。”蘇徹一字一頓,嚴肅地說:“上下馬腳尖內蹬很重要,一旦馬受驚或拒乘而跑開,人至多摔一交,如果全腳套在蹬內,就會拖蹬,這是非常危險的。”
蘇染聽得很認真,點了點頭。
“等你上馬後,一定要用正確的騎馬坐姿,腳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穩馬鞍,這是小走的姿勢。快走和快跑時,小腿膝蓋和大腿內側用力夾馬,身體前傾,跟隨馬的跑動節奏起伏。 ”
“嗯好。”
“都記清楚了?還需不需要我再說一遍?”蘇徹問道。
蘇染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會小心的。”她已經很不耐煩了。
“小心點。”蘇徹囑咐她。
“嗯。”蘇染將右腳腳尖踩上馬鐙,坐在馬鞍上,很順利地上了馬,朝蘇徹得意的笑了笑。
蘇徹輕笑著走開了,吩咐顧肖頤道:“肖頤,看著她。”
顧肖頤點了點頭。
蘇染揮著馬鞭,駿馬忽然如冷箭般竄出去,蘇染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急忙抓緊韁繩,伏在馬脖頸處,抱緊了它。
馬失去了控製,也開始亂竄,顧肖頤略有些擔憂,但蘇染暫時還沒有危險,他還不打算出手。
將士們在等著看笑話,甚至有些鄙夷,蘇染簡直不知好歹,她一深閨女子哪會騎馬?
蘇染緊閉著雙眸,馬一直跑著,蘇染被顛得發昏,她稍稍睜開一隻眼,平複了內心的驚慌過後,又坐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拽住韁繩,試圖控製這匹馬,馬的力氣太大,蘇染使出吃奶的勁兒拚命拽,馬兒總歸是安靜了一些。
蘇染欣悅,又揮鞭打在馬身上,馬兒加快了速度,蘇染卻不怕了,遊刃有餘地控製著駿馬。
一旁的顧肖頤鬆了一口氣,將士們也沒有因此被掃興,他們才不相信一個女子能堅持多久,所以他們開始打賭蘇染多久才會摔下馬來。
蘇染騎馬騎得正歡,見那群將士圍在一起 ,便拽住韁繩將速度減了下來,慢慢悠悠地走向那群人,鬼知道他們又在說八卦什麼。
將士們見蘇染過來了,急忙閉嘴,蘇染笑問:“聊什麼呢?”
顧肖頤在遠處看著蘇染,生怕她會鬧出什麼幺蛾子,在蘇徹嘴裏,他可沒少聽見蘇染做得那些勾當,簡直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沒什麼,沒什麼。”將士慌忙擺手。
蘇染勾了勾嘴角,俯身湊近那群人,壓低聲音說道:“剛剛我可是聽見你們說蘇將軍和顧肖頤顧大哥有斷袖之好。”
將士們矢口否認,“我等都是為將軍賣命的,哪裏敢在將軍眼皮底下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