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給蘇染準備了午膳,為她洗了一身風塵,蘇染便同夢璃言墨二人一同在雲水閣吃飯。問起關於清霜的身世,言墨說她最近打聽了,清霜本是懿洲大戶人家的女兒,家道中落,便到了臨安討生活,但在未到臨安之前,沒有人知道她經曆過什麼,她來靳王府時,似是有目的。
蘇染點了點頭,沒有多想,用過午膳後,蘇染便與夢璃言墨一同在石橋上散步,給魚兒投食,蘇染以前從不不喜歡做這些閑事,如今卻是尋樂於此,一副安生的貴婦模樣。
言墨不知曉蘇染因何會甘心待在家中,王府對她來說應是極無趣的才對。
蘇染拿著裝著魚食的籃子,往湖裏投擲,魚食落到之處,魚兒競相食食,形成一簇一簇的,蘇染起先覺得有趣,良久與此 ,也是膩了,將籃子放到亭子裏的桌上,倚在桌旁無所事事。
“把茶樓那個唱皮影兒的師傅請到府上來,就說本妃想聽皮影了。”蘇染用手支著下巴,轉眸對夢璃說道。
夢璃將嘴裏的綠豆糕生咽了下去,問道:“把他請到府上來?”
蘇染挑了挑眉,“不然呢?難不成要我親自去請他?”
夢璃說道:“不......不是,小姐千金之軀哪裏需要屈身去請一個唱皮影戲的?”
周圍的下人見蘇染一反常態,紛紛蹙起眉,他們猜想興許是蘇染的病好了,唯有言墨與夢璃知曉,蘇染不過是裝出來的威嚴模樣罷了。
夢璃果真去請了那位唱皮影戲的師傅,竟是個瘦弱的書生模樣,約莫著是剛過了及冠之年,大不了蘇染幾歲,束著端端正正的四方髻,穿著淡青色的長衫,看起來斯文極了,實在不像是能唱皮影兒的人,蘇染讓他唱了幾句,偏偏他又是唱得極好,字正腔圓,與原先那老師傅差不了多少,
跟著他來的還有幾個年輕的小生,替他抬著他唱皮影要用的東西。
“小人見過王妃娘娘。”他瞥了一眼蘇染,咽了咽口水,腿也在發抖,拱手作揖說道。
蘇染微微淺笑,精致的妝容把她襯得美麗端莊,本是少女模樣的她,在此時,更有一種從容優雅的風韻。
“先生,請開始吧。”蘇染做出恭請的模樣,輕輕說道。
男子不安地舔了舔唇,看了看由小生抬著的箱子,小生將箱子放了下來,幾人很快搭好了台子,便開始唱,鑼鼓聲齊響,吵得西廂閣那位不得安生。
言墨和夢璃連連喝彩,那出皮影戲唱的是一個神話故事,講的是山中有妖作亂,天神李靖奉命捉拿的故事。
白布上,一個青麵獠牙的妖怪,連蹦帶跳,吆喝著,“大王識得農家女,派我下山來搶親啊!”那一聲“啊”拖的極長,
李靖從層層雲霧中乘風而來,大吼一聲,“呔!山中有妖作怪,我且奉命而來捉拿。”
說罷,他的三兒子哪吒就衝了上去,和妖怪打了起來。甩出了乾坤圈和混天綾,哪吒越戰越勇,眼看妖怪就要失敗了,突然,不知從哪裏又冒出一個妖怪,說時遲,那時快,哪吒猛地跳出,飛起一腳,把妖怪的斧子踢飛,緊接著又唰地一聲,把紅纓槍擲了出去。
又隨著一陣鑼鼓聲,天王李靖的二兒子木吒又來了,隻見這小夥虎背熊腰,虎虎生威,沒幾個回合,就把騎麒麟的妖怪打落在地。木吒拿著一柄刀戟,往那妖怪身上一刺,那妖怪發出一聲悲鳴便死去了,餘下一隻妖孽也被哪吒活生生給打死了。
故事結束了,三人仍是意猶未盡,蘇染又吩咐他們再演了一出《封神榜》。
這出戲尤為精彩,唱了足足兩個時辰,那男子估計是渴了,聲音也沒有之前洪亮,蘇染便讓他們停下來歇息了一會兒。
男子與其隨從坐在亭子中,蘇染吩咐言墨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水,男子點了點頭,以表謝意,將茶水一飲而下,抹了抹濕潤的嘴邊,尷尬地坐在一旁。
“先生用過午膳了麼?”蘇染為了化解尷尬問道。
先生不敢直視蘇染,垂眸點了點頭,“回王妃,小的吃過了。”
先生太過拘謹,弄得蘇染也是很尷尬,方問道:“先生貴姓?”
“免貴姓何,名不歡。”
蘇染笑問:“何不歡?”
先生點了點頭,蘇染道:“好名字。”
“謝王妃。”
又是一陣無言的寂靜,何不歡起身作揖,“可以開始了。”說罷,便匆匆走向幕後,蘇染莫名其妙地看了夢璃一眼,仿佛在說:“我有那麼可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