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的臨安街頭然鬧非常。靳王齊皓發布文書稱與靳王妃蘇染和離,眾人圍在告示前議論紛紛,有人道是蘇家小姐害了靳王小妾的腹中胎兒,靳王大怒,一紙休書休了她,蘇家小姐又恐遭人唾罵,假寫另一封和離書;也有人道是靳王負了蘇家小姐半生癡情,恩澤小妾,逼得蘇家小姐自個兒寫下和離書跑了;甚有人說蘇家小姐與人有染,汙了靳王麵子,靳王心憂她名聲,勸她寫下和離書。
總之,千錯萬錯,大多是蘇家小姐的錯,極少數人怪罪靳王齊皓。
鄭煜軒牽著鄰家小妹子在街上閑逛,嘴裏叼著糖葫蘆,小妹子指著熱鬧的人群用奶聲奶氣地聲音說:“煜軒哥哥快看。”
“嗯?”鄭煜軒偏頭去看,他一向不喜嘈雜的人群,拉著妹子就走,“那幫官兵除了增加賦稅和勞役百姓還能幹啥?”
“啊?該不會是東黎人又打進來了吧?他們來征兵了?”小姑娘眨著漂亮的眼睛,好奇地問鄭煜軒。
鄭煜軒笑了笑,“東黎老狗來了又怎麼樣?遲早是要被蘇將軍和秦王打得屁滾尿流,他們進攻南夏,不過是嘩眾取寵,自不量力罷了。”
“也許是吧,嘿嘿嘿,聽說書先生說,蘇將軍打仗的時候可驍勇了。”
“嘁,那是你不知道,想當年我才六歲,就已經聽過秦王的大名了,蘇將軍還隻是個無名小卒呢,人們隻曉得他是蘇老將軍的大兒子,至於秦王,年紀輕輕就領兵出征,當年東黎的首領可是跪著給秦王磕了三個響頭,秦王才放他回去的。”鄭煜軒說這話時,眼睛都開始放光。
小姑娘歪著腦袋,“可是為什麼秦王現在一點也不厲害了?”
鄭煜軒從棍子上用力咬下一顆糖葫蘆,作冥想狀,“嗯......我猜他是累了,可是說書的說是為了一個女人,哼!我才不相信大名鼎鼎的戰神秦王會因為一個女人就一蹶不振,他可是天上的神仙啊。”
小姑娘伏在鄭煜軒的耳朵上,壓低聲音說:“我記得爹說過,好像是當今聖上害怕秦王功高蓋主,讓人暗算他,讓他留下了後遺症,不能上戰場。”
“你胡說!”鄭煜軒高聲喝止,猶豫著說:“秦王是南夏的守護神,皇上聖明,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怎麼不可能?是人都會怕有比自己強的人威脅自己好不好?而且你還說官兵除了增加賦稅和勞役百姓,現在卻又說皇上聖明,這分明是自相矛盾!”
“哼!”鄭煜軒顯得有些心虛,翹起嘴,不搭理那小姑娘。
聘禮早就全都送到了蘇家府上,蘇傲舒近期一直催著蘇徹去李家提親,蘇徹以軍中事物繁多為借口一再婉拒蘇傲舒。
蘇染見此大好機會,獻媚笑道:“父親,兄長此等繁忙,不如讓念清去軍營幫他?”
蘇傲舒嗤道:“那就去吧,學些東西也好讓你那病殃殃的身子變得好些。”
“嘿嘿,謝謝父親。”蘇染行了個禮。
她隨著蘇徹去了軍營,騎著馬在軍營馳騁了一圈。
顧肖頤見她馬術有長,以為她有私自練習過,但那一招懸崖勒馬,引得顧肖頤拍手叫絕,顧肖頤當真覺得,武將真有遺傳的家風與骨氣。
蘇染坐在馬背上意氣風發,似有君臨天下之風,一抹英氣見之不凡。
相比於蘇染的歡脫,蘇徹變得更沉悶,蘇染猜想他一定又是在想敏襄了,不過蘇染再也不能叫那個俘獲了自己兄長芳心的女人的本名了,要叫她白漸離,烏洲人氏。
下了馬,蘇染笑著朝蘇徹走來,蘇徹擰著眉,蘇染問:“怎麼?又在想她?”
蘇徹點了點頭,就在前天,他把白漸離送到了烏洲,與白家夫婦商議過此事,白家夫婦已經同意了。蘇徹和白漸離的感情升溫得很快,但二人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蘇徹打算過幾天才和她說,但蘇傲舒天天催他上李家提親,這樣一拖再拖也不是辦法。
蘇染拍了拍他的肩,很輕鬆地說:“不就是一個女人麼?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蘇徹抬眸看了她一眼,“什麼辦法?”
“我呢,今晚先去探探李詩韻的底子與心思,如果她不想嫁給你,我就設計讓白漸離與她互換,如果她想嫁給你,我隻好另想他法,你覺得呢?”蘇染歪著頭問蘇徹。
蘇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可是她沒理由不嫁給將軍不是麼?”顧肖頤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插了一句。
蘇染被嚇得心裏一驚,隨即又說道:“就算沒理由,也得試試不是麼?”
顧肖頤也點了點頭,問蘇徹道:“那個白漸離白姑娘就是上次和將軍一起在茶樓吃飯的姑娘?”
蘇徹盯著他,冷淡地應道:“嗯。”
“哦,難怪將軍這麼上心,白姑娘是哪的人呐?”顧肖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