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林笙攬住女子的雙肩,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廖晴,這多少年了?”
原來,眼前的女子不是別人,竟是久未露麵的廖晴。
廖晴微微一笑,“算算快七年了吧,我回國以後,咱倆硬是一回也沒見過。”
“時間過得真快啊,好多事仿佛還發生在昨天,可是一轉眼卻已經七年了。”林笙歎口氣,眼中流露出無限惆悵。
廖晴眯了眯眼,“是啊,轉眼,我們都老了。”
林笙搖搖頭,“你沒老,還是跟上學那會兒一樣。我倒是老了。”
“說什麼呢?!”廖晴聽出林笙語氣中的蕭索,開玩笑道,“就算是老,也是老當益壯,壯心不已。”
林笙假意敲了一下她的頭,“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調皮。”
“是嗎?我給你的印象就隻是調皮?”廖晴一邊躲,一邊歎氣,“難怪你那會兒不待見我,還是悅悅深得你心啊。”
廖晴說完,自己先是一愣,再異常緊張地盯著林笙。
林笙怔了怔,沒有說話。
廖晴看著林笙落寞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不會還在想著她吧?”
林笙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搖搖頭,“人都應該往前看,不是嗎?不然,我也不會回國了。”
廖晴卻沒有安心,近十年,林笙才有勇氣回來。她知道,當年的事,帶給他的影響幾乎是毀滅性的。
廖晴不願林笙繼續想下去,揮揮手,“走,帶你去喝點東西。”
“下午沒事?”
廖晴眨眨眼,“能有什麼事,比我這個哥哥回來看我更重要?”
林笙璀然一笑,“這話說得漂亮,我愛聽!”
廖晴取了車,等林笙坐上來,突然想起什麼,“你都這麼久沒回國,還能聯係到朋友載你過來,麵兒挺大啊!”
林笙想到那猶如小白兔的程懇,會心一笑,“還行吧。”
廖晴兩眼一亮,瞥林笙一眼,“女的?”
“哪兒那麼八卦,就不能是男的啊。我在青市也是有幾個小夥伴的。”
“誰啊?說來聽聽。”廖晴滿臉不信。
“蕭齊啊,你們那會兒關係不是挺親近的嗎?”
見廖晴沉默不語,林笙疑惑道,“你回國後沒跟他聯係嗎?你們行業應該挺對接的啊?”
廖晴有些不想回答,但還是一邊發動車,一邊答道,“他們公司跟我們倒是有些合作,不過我現在主管後期,接觸得少。”
“他這段時間好像主要元洲那邊,有機會,我把他叫出來,我們仨聚聚?”
廖晴一頓,笑了笑,“行,要是大家都有空的話。不過,我這兩年迷上了旅行,平時一有時間就往外跑。你呢,喜歡做什麼,還是畫畫嗎?”
林笙一聽,來了興致,“旅行嗎?”
兩人很快將話題轉了向。
而此刻,被二人議論的蕭齊,正站在程懇的小店前,愣愣發呆。
蕭齊剛從外地出差回來,一下飛機就轉道而來,想著遠遠看上一眼也好,卻沒想到隻看到“東家有事,歇業數日”的告示。
蕭齊下了車,走到石頭店門前,輕輕撫了撫那張告示,內心揪緊。
程懇為了躲開自己,還真是煞費苦心。連店都關了,是又要逃走了嗎?
他掏出電話,想要即刻撥過去,對著她一通質問,卻在指尖觸到屏幕的一刹那,將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裏。
心心,究竟要怎樣,你才能回心轉意?
蕭齊內心哀鳴,聲聲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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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林笙和廖晴站在城郊的一個山崗上,默然靜立。
林笙望著眼前孤零零的一座墳塋,雙唇微顫,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曾幾何時,林笙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直麵悅悅逝去的事實。但此刻真的站在她的墳前,悲傷卻如潮水般一浪一浪地撲打過來,林笙的胸口被壓迫得厲害,險些透不過氣來。
“我以為你真的放下了,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了。”
林笙將手裏的鮮花放下,聲音有些暗啞,“總歸都是要來的。”
廖晴沒有再說什麼,隻默默地陪在一旁。
林笙俯下身,輕輕拭去墓碑上的塵埃,碑上的字刺痛了他的心,“悅悅,對不起。”
幾個字剛出口,林笙的聲音就已經哽咽了,“這麼久才來看你。”
廖晴背過身,走遠幾步,把空間留給林笙。
林笙席地而坐,靠在墓碑旁。
這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山間綠樹成蔭,花香鳥鳴。山腳,青江蜿蜒而過,依稀能聽到波濤拍岸的回響。
指尖輕撫過墓碑上曆經風雨褪成黑白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