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平靜，以至於她狠狠地戳上舒朗的傷口時，舒朗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醫生過來的複查時候，正巧撞上了這麼一幕。
她有些心驚膽戰地分開兩個人，一邊給舒朗清理傷口一邊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她能夠讓我靠近她，我哪裏還能感覺得到疼痛？”舒朗苦笑，“南南什麼時候才能認得我？”
醫生有些尷尬地搖頭：“我第一次經手這樣的案例，實在無法估計夏南的恢複時間。”
“我剛才沒有躲閃，她顯得沒有那麼怕我了。”舒朗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落在夏南身上，夏南便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舒朗嘴角掛著的那抹微笑變得及其苦澀。
“她恢複情況不錯，以後每月複查一次就好。”醫生轉身看著舒朗囑咐了幾句。
舒朗沒有吭聲，隻是專注地看著夏南。
醫生有些無奈地歎氣說：“舒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不希望夏小姐再受到任何傷害。但是我想告訴您的是，她勢必要在經曆一次。夏小姐必須要開口，隻有她開口才能指認究竟是什麼人將她害成這個樣子。您需要適當的放手，幫助夏小姐恢複正常的生活。”
舒朗眼皮抬了抬，依舊沒有出聲。
醫生一走，舒朗便將臉埋進了雙手中。
他有些無奈地歎氣：“南南，我該拿你怎麼辦？”
一直將自己縮成一團的夏南，偷偷地抬起頭來瞥了舒朗一眼。
舒朗仿佛有感應似的，猛地抬起頭來。
不偏不倚，正撞上夏南思索的眼神。
“南南？”舒朗喊了夏南一聲，伸出手去，“如果你還認得我，就抓住我的手，好嗎？”
夏南看了舒朗好一會兒，才咬著嘴唇，有些顫抖的伸出手去。
舒朗一喜，忍不住就往夏南身邊靠近了些。
夏南卻猛地縮回手去，重新抱住自己的膝蓋，皺著眉頭看著舒朗。
“這五年你究竟經曆了些什麼？”舒朗頹然地垂下手，“我怎麼沒用，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南南，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舒朗說著，便蹲到了地上，泄憤似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夏南聽著，眼圈驀地紅了起來。
她站在床前看著舒朗，努力了很久，才終於伸出手去。
她的手落在舒朗的頭上，輕柔極了，卻令舒朗渾身一震。
舒朗不可置信地抬頭，他看了夏南好一會兒，才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次，夏南沒有逃避，她看著舒朗，十分僵硬地笑了一下。
這樣難看的一個笑容，卻讓舒朗一下子落了淚。
他將夏南擁在懷中，饜足地歎息：“真好，你還在我身邊，真好。”
他知道，必須要讓夏南重新開口說話。
隻有夏南開口，他才能知道，這五年來，夏南究竟經曆了什麼。
他才能夠讓人血債血償！
這一切都需要循序漸進，一步一步慢慢的來，急不得。
舒朗低頭看著安靜的夏南，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