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焓焰才聽旁人的閑言碎語說罷當年皇後娘娘的往事,就見故事的主角攜帶著齊靜姝向著她的方向款款走來。
“自居梧桐裏,兩小無嫌猜。君騎竹馬戲,妾將弄青梅。竹節如君子,梅青澀初嚐。”皇後北芳林的口中,吟誦出一首詩句。
這是當初南風寫給蘇焓焰的詩,那時候蘇焓焰剛隨化名喬裝,扮作她爹的二叔住進梧桐裏。
布衣荊釵,容姿平平。原本南風對蘇焓焰的第一眼印象一般,可是蘇焓焰總是趁著砍柴賣布的時候,換一身男裝混入集賢築高談闊論。
她談知禮,談先賢諸子。談天下四分五裂,談秦皇書車一統。她說:今上昏庸無道,如古夏桀商紂,二世多亡。
天下有誌者,該推舉共主輔佐有德主公,少年有為者,兼愛睿智者,有能居之,結束紛亂,重開海清河晏。
她沒有啟齒呈編貝,彈絲動削蔥;醉圓雙媚靨,波溢兩明瞳。那般的絕色,卻念著:
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出塞複入塞,處處黃蘆草。
她感慨幾曾猶團圞兮,明靨猶暖笙猶敘。?縱釃樽滿兮,月染兮,音杳景無息。?荒岸冷汀,皓雪兮,伶仃墮紅泥。
人們總在生長中感歎曩昔的年月多麼多麼誇姣,卻忘掉了那些逝去的誇姣時分都是由一個個“當下”組成。
可能,也正是這樣不知所謂的消逝才讓韶光變得惋惜而又誇姣寶貴。一段誇姣的愛情,走到最終,二人陌路,記憶猶新。
蘇焓焰從回憶裏回過神來,輕輕屈膝行禮:“北先生。”北芳林則是十分豪氣颯爽的抱了抱手一揖:“蘇公子。”
北芳林一身灰色短褐,腰束葛布腳上則是尖頭狼皮靴,發髻如同男子一般挽起,猛地一看還以為是翩翩少年郎。
而在北芳林身邊的齊靜姝則是一身葛布直裾,也如同男子一般挽了發髻,她看到蘇焓焰也沒有過多表情,直接就忽略了過去。
看她不打算說點什麼,蘇焓焰也不想自找沒趣,於是就轉頭對著北芳林笑了笑,讓了讓位置道:“北先生,坐啊。”北芳林拉了拉齊靜姝,一同與蘇焓焰並肩坐了。
有月影掠過這座體量宏偉高大的行宮,一一照拂過前閣麵闊七間,前抱廈間麵闊五間,是兩層重簷樓閣。
閣前有四百餘平方米寬敞的平台,白石欄子,雕龍望柱,更襯托著閣的雄偉。
閣後建玉成殿,並以抄手廊與芳林閣相聯結,形成了一個典雅、肅穆的封閉院落。
台高數丈中作團頂小殿,用朱瓦,左右各四楹,接棟稍下,瓦皆碧。南北垂接斜廊,懸級而降,麵若城壁……”
後來廢台建閣,已經是:“閣甚高敞,樹陰池影,蔥翠萬狀,一佳景也。”
庭院裏樹木葳蕤,草青氤氳。她們坐的是高處露台,完全的曬在月光裏。有風吹過,可以聽得到簷下銅鈴鐵馬的叮當和叮咚聲。
和蘇焓焰說話的侍女已經訥訥而懼怕的跪在了那裏請罪,北芳林卻揮手讓她帶了齊靜姝下去。